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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这人是真的绝情。我看辛如烟那丫头，从当初你救下她开始，便一直对你言听计从。如今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连个寒暄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吗？”
沈昊飞至空中，听到原剑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话语，便道：“行啊，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不给面子，我现在便回去，和辛如烟先谈她一年半载的恋爱。什么菩萨罗汉下界，这种事哪有情情爱爱重要。”
“我随口说说的，你别当真啊！”原剑空立马服软。
“当初我得了辛家的神兽真血算是欠了辛如烟姐弟一个大人情。如今我帮他们杀了冯贯司，又送了武技丹药，总算是还掉人情，心中可以无愧了。”
沈昊默然片刻，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既像是对原剑空说，又像是对自己讲。
“了结因果，不沾凡埃。这和上界许多仙家斩断凡俗缘分时，用的套路一模一样。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修绝情道的种子？”原剑空语气怪怪的道。
“因果？”
沈昊注意到原剑空的措辞，微微一怔，奇怪道：“这不是佛家那套说法嘛，和仙家有什么关系？”
“佛本是道，仙佛争斗无数年，许多功法词汇早混杂一起，寻不到本来源头了。”
原剑空撇撇嘴道：“不过就因果二字，仙佛两家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仙家对于因果，寻求的是天地认同。”
“譬如仙家欠下一份恩情，便需要在往后的日子去报答这份恩情。便是赐下恩情的人死了，这份恩情也需回馈给他的后人，或是此人的转世。总之，恩情必须要回报，才算是因果了断。”
“知恩图报，本就是应有之理。”沈昊点点头，问道：“那佛家的因果呢？”
“佛家，嘿！佛家的因果就有意思多了。”
原剑空嘿然一笑，态度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倘若说仙家因果寻天地认同，那佛家因果寻得便是自我认同。只要那些和尚能编出一套理论说服自己便可以。”
“譬如父母大恩无以为报，但那群和尚说出家便出家，斩断三千烦恼丝，便敢自号脱离凡俗恩怨，父母之恩全然偿清。看上一件宝物，便说此宝与我佛有缘。”
“生造轮回之说，受人恩惠时，便说你虽然今世与我有恩，但前世却是我的杀父仇人，恩怨足可相抵。门下弟子杀了你父母，寻上门去报仇，便说这弟子是你的前世父亲！你来报仇，便是大不孝。”
“即便是造下造多孽障的畜生东西，只要愿意皈依佛门。佛家都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来护着。”
“总之世间一切因果纠缠，恩怨情仇，全凭佛家一张嘴，想怎么说怎么说，只要他能编出一套理论自洽，全无破绽的说法，把自己都骗过去就成。”
沈昊听得目瞪口呆，道：“真有这么夸张吗？”
“你以为呢？要不怎么会有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说法？”
原剑空笑嘻嘻道：“由此心善的和尚做起好事来，当真能让万家生福，不求回报。心恶的秃驴造起孽来，那真是穷尽漫天魔头大妖，也比不上魔佛作恶万一。”
一路上，原剑空闲着无趣，给讲述着佛家种种事例，当真让沈昊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