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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密谋

这支曾经的游牧氏族,一度扮演着这片大地守护者的角色。他们行走于平原和大地之上,是一支极为骁勇善战的游牧民,他们亲手创建了瓦西塔斯城,并且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的不断成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瓦西塔斯一度成为维系这片大陆势力平衡的关键。

然而这一切的结束,都要追溯到七十多年前,东帝国皇室势力的迅速崛起。

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汇聚了来自东帝国境内的各方势力,并且在得到圣殿与佣兵工会的支持下,东帝国皇室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掌控了东帝国境内近乎全部的商贸势力,并且亲手创建了东大陆境最为强大的人类帝国势力。

东帝国。

时间如铁蹄,踩动着命运的车轮。

即使东帝国皇室与瓦西塔斯氏族之间来往稀疏,但冲突和摩擦仍旧是无法避免的发生了。此后数十年的岁月里,瓦西塔斯氏族也曾多次与东帝国皇室爆发规模不一的冲突,即使这种短暂的纷争很难改变什么事情,但随着东帝国帝都弗雷恩斯的迅速兴起,瓦西塔斯城也逐渐失去了它处于东帝国境内的首要地位。

曾经的游牧氏族,不得不放弃了游荡于东帝国境内的生活。

他们只能选择放弃曾经的生活,开始定居瓦西塔斯城内,并且精心经营这座古老的城市。然而失去了狩猎者心性的瓦西塔斯氏族,终于还是在时间的影响下,渐渐走向了最终的没落。

如今的瓦西塔斯城内,仍旧居住和生活着许多瓦西塔斯氏族的后代。

即使东帝国皇室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恩赐,但仇恨仍旧如同一粒不灭的星火,在眨眼间便焚噬了一切。

有人选择效忠于东帝国皇室,也有人继续生存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他们逐渐遗忘了身体里流淌的氏族血脉,在东帝国皇室的持续影响下,终于成为了一群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古尔克沉默的站在原地,直到泪水彻底吞没了他的视线。

他眼神有些悲哀的望着脚下的道路,然后缓慢的转过身,朝着古希尔背对的方向缓步走去。

“她要去哪?”

涅法雷姆远远的望着那道女人的身影,眉头下意识皱紧。

他们在快速穿梭过无数条街道,始终朝着这座城市西北的方向赶去。即使涅法雷姆始终凝聚着注意力,但他仍旧没办法从那个女人的身上,察觉到那头室女的存在。

“这个家伙,竟然从迷雾沼泽中带走了那头室女。”

涅法雷姆停下了脚步,眯眼望着视线尽头处的那座大理石建筑。随着眼前道路的骤然拓宽,一条笔直、倾斜朝上的道路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抬头望去,那座巨大的由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皇室陵寝,正安静的匍匐在山岭的上方。

那扇由铂金熔铸而成的冰冷大门,表面雕刻有晦涩难懂的文字和图案。而在大门两侧的石壁上,则是分别嵌入了数十支缓慢燃烧的火把,即使黎明已经降临在这座城市,但火焰仍旧持续散发着让人耀目的光亮。

西耶尔·瓦西塔斯,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条走道的尽头。

早起的行人,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女人,但仍旧有人留意到了西耶尔,并且用一种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耳畔的风声终于散尽。

仍旧阴云密布的天空深处,仿佛吸引着空气一同变得粘稠起来。空气中隐隐传来一阵嘶嘶作响的耳语,如果仔细聆听,那些声音应该是从那扇铂金大门后的陵寝中传来,像是绝望的抽泣,又像是憎恶的哭喊。

西耶尔愤怒的盯着眼前这座古老的皇室陵寝,但她不敢再轻易靠近,哪怕是踏上眼前这道通往皇室陵寝的道路。她只能站在这条道路的开始,凝视着这座由瓦西塔斯氏族建造而成的庞大建筑物。

在东帝国第一任东帝去世之前,东帝国皇室与瓦西塔斯氏族有过一份少为人知的约定。

瓦西塔斯氏族需要协助东帝国皇室,在这座城市的西北方向,也就是那座山岭的顶端修建一座皇室陵寝。而作为交换,东帝国皇室也将给予瓦西塔斯氏族想要的一切,但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瓦西塔斯氏族曾经想要的,或者说第一任东帝曾经赐于瓦西塔斯氏族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瓦西塔斯了。

现任东帝派遣加尔隆德驻守瓦西塔斯城,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但所有都清楚,想要维系东帝国皇室和瓦西塔斯氏族之间的联系,这套说辞本就是用来欺骗他人的,现任东帝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借助加尔隆德和他率领的势力,收回瓦西塔斯城的所有权,甚至将这支已经完全没落的瓦西塔斯氏族,永远的从东帝国境内抹去。

他可以容忍任何人类或是物种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但他无法容忍任何可能会威胁到东帝国皇室,威胁到现任东帝的其他势力存在。

涅法雷姆沉默的站在远处角落里,望着那名神色满是悲伤的陌生女人。

然而当涅法雷姆抬头望去,那扇雕刻有古老文字的铂金大门,忽然开始扭曲变换着,如同是一枚不断渗透的漏斗,在持续的旋转和吞噬中,缓慢侵蚀着涅法雷姆的意识。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涅法雷姆仍旧察觉到了那些一样的存在。

“东帝国皇室,竟然在这座皇室陵寝中……饲养了真正的皇室室女?!这些家伙是疯了吗?不同于寻常的室女,只有流淌有皇室血统但出身卑微的皇室成员,才会在死后被安置于皇室陵寝之中。但他们的灵魂无法得到长久的安息,甚至不配容纳在只有真正的皇室血统,才有资格收敛的石棺中。”

涅法雷姆深吸了一口气,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一旦这些皇室成员的灵魂,长时间遭受魂力的浸染和憎恶的饲养,他们的意识就会被痛恨和血性所占据,任何企图闯入皇室陵寝的生者,都会遭受皇室室女的疯狂攻击。这种具备完整形体并且只剩屠杀意识的怪物,一定会成为守护皇室陵寝的最好的保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涅法雷姆的思绪。

他悄无声息的退入黑暗里,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那道靠近的人影。他显然对眼前这个女人十分感兴趣,目光更是充斥着戏谑的打量着后者。

“真没想到那些传言竟然是真的。”

男人低声冷笑着,并且将目光从女人的身上收了回来。

“还真是让人意外和惊讶,西耶尔·瓦西塔斯。真没想到在亲眼目睹了你的死亡之后,还能够再见到你,究竟是谁竟然有这种手段?能够复生亡者的恐怖力量,或者是某种特殊的魂力天赋吗?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够驾驭得了这种力量。”

西耶尔·瓦西塔斯报以冷笑。

“你看起来似乎很失望,瓦西塔斯城主加尔隆德。”

加尔隆德不可知否的耸了耸肩。

“你本该是在我复生之后,第一个应该被我杀死的人。但那个家伙摄夺了我的灵魂,并且掌控着我的意识,所以你应该庆幸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不过时机已到了。”

加尔隆德点点头。

“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是挺后悔,当初对你痛下杀手。但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对吧?毕竟没有人希望瓦西塔斯氏族的遗民,继续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尤其是像你这种家伙,竟然胆大到在皇室祭礼上刺杀现任东帝。”

西耶尔·瓦西塔斯表情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加尔隆德。

“但我们还是为了同样的目的,最终不得不做出同样的选择。”

加尔隆德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你真以为我和你们是一种人?”

西耶尔侧过身体。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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