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找不到卫生间,就站在车门那顺便解决一下。
但却在自己酣畅淋漓的时候停下,面前是人潮汹涌的车站,无数目光都盯着自己在看。
真特么的!
周教授恍惚着。
顾老见他一阵错愕,一阵明悟,一阵羞愧的复杂表情,心里更是不解。
“小周,你来!”顾老加重语气。
周教授被叫醒,忍着尴尬、羞耻,低着头连忙一溜小跑来到自家老板面前。
“刚刚发生什么了?”顾老问道。
“老……老……”
“老什么老,你老还是我老!”顾老很不高兴的斥道。
“老板,刚才我忽然感觉跟您做手术。就是前些年您带我做的第一台手术,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周教授一边说着,一边隔着拖鞋用脚指头抠地。
地板没抠到,拖鞋差点被抠漏。
“嗯?忽然感觉?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顾老肯定不会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儿,他皱眉问道。
“是,是,是。”
周教授借坡下驴,没口子的应道。
他也奇怪,但完全没解释,只能归咎于自己昨晚没睡好。
“你呀。”顾老很不高兴的说道,“你出门,不管是做学术报告还是手术,都代表我。”
丢脸都丢到了姥姥家,这句话顾老没说,周教授心里有数。
他低着头,“老板,下台手术我……”
“你什么你,让你好好配合小吉医生,你却去抢一台环切术,出息!”
顾老斥道。
手术结束,离开手术台,上级医生的凝视技能停止,那种怪异的感觉荡然无存,周教授已经清醒。
他羞愧之余心里却有一个念头——昨天海绵体穿刺输液的时候,自家老板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念头?
难道那个小吉医生是学心理的?
他用什么动作把自己给催眠了不成?
“好好配合小吉医生做手术。”顾老沉声说道,“剩下三台是手工环切吧。”
前一句话是和周教授说,后一句话是和墨成规说。
墨成规马上点头,“顾老,是的。”
“让一台给小周,怎么样。”
“好好。”
墨成规搞不懂一个皮包环切手术怎么还有人抢。
他不知道顾老的意思,等王大校带患者进来,他和王大校耳语了几句。
患者躺到手术台上,吉翔一边准备手术,一边和患者聊着天。
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这类话吉翔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旦适应了车速,世界就是静止的。
凡事,都在于习惯。开车,也是如此。
车速太快,以至于患者的紧张得到少许缓解。
局部消毒,麻醉。
周教授一直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吉翔,生怕他用心理学的手势把自己催眠。
虽然这个念头相当诡异,可周教授暂时找不到合理的就是。
然而,
周教授的动作引起了顾老极度不满。
真是见了鬼,自己这个学生到底怎么了?一台皮包环切手术,怎么跟做了贼似的。
在吉翔眼里,周教授的动作……像是在故意不配合。
吉翔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学校相对社会而言比较简单、干净。学生会也不会找吉翔的麻烦,他大学时候过的相当自在。
周教授不配合,手术做的磕磕绊绊,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做,他站在那很是碍事。
没办法,吉翔虽然舍不得一个手术点数,但本着手术第一的原则还是再次开启上级医生的威压。
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该死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周教授低着头,下意识的做点助手应该做的事儿,准备把这台手术给熬过去,可他又一次感受到身边吉翔身上传来的、宛如实质一般的压力。
自己今天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而——上去就是一个滑铲,把身边的老虎撑的嗷嗷叫。
周教授欲哭无泪。
“专心点。”
吉翔没有用止血钳子敲周教授的桡骨茎突,而是沉声说道。
周教授瞬间“精神”起来。
配合手术么,一台环切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小手术,周教授心里想到。
只是他无法遏制刻在dna里的恐惧,用尽全力配合吉翔做手术。
手术做的飞快,周教授也渐渐开始享受起这种感觉。
与缝合器手术相比,手工环切术更看操作,也要稍微复杂一点。
吉翔的操作麻利,周教授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认识到身边这位的水平超过了自己,至少在切皮包的手术上比自己要高。
那种该死的熟悉感一旦接受之后,把吉翔当成是自家老板,其实还不错。
手术顺利结束,周教授不像是上一台手术结束一脸迷茫,他满心欢愉的和墨成规一起把患者抬上平车,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助手,活干的那叫一个麻利。
吉翔也搞不懂为什么周教授的态度转化如此之快,心里还有一点点的小尴尬。
顾老看着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