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三,此时的顺州战局再出转折。
川南十部联军多日围攻城池却是久攻不下,早成疲敝之师,甚至已生出退返回去的念头,军心更为不稳。
而就在这时,川北木氏援军却也已赶抵顺州。
只稍作休整后,这一支以木氏为主的川北蛮兵前锋队伍就悍然对数量是自家三倍的川南联军发动了正面猛攻。
一方新到,一方久疲;一方早生退意,一方士气正盛;一方人心多异,一方上下同欲……
在如此形势之下,川南联军虽人马更多,却根本不是川北援军的对手,只一场厮杀,就果断败退,直退出去五十多里,方才止住颓势。
顺州之围,迅速而解,他们的多日辛劳,完全成了无用功。
然后再一点军中伤亡,各部头领更感肉痛,只这一战,川南十部的损失就达三千有余,每家算下来都有几百损伤,再加上之前攻城的伤亡,几乎每部都有千人的死伤,而播州杨家的损失更达两千有余。
十万兵马,劳师远征,不但没能一举拿下顺州,反而折了一成人马,这足以动摇所有首领的决心了。
此时,在重新安营之后,这一群人就直接找到了杨建亭,好一通的抱怨,有那性急的,更是提出了想要撤军。
“撤军?”杨建亭的脸色也同样难看,但此时还在勉强振作精神,沉声说道,“各位是不是将局势看得太简单了?之前朝廷就已明确告诉各位,这已是我们唯一的自救之法,现在退兵,无异于找死!”
“杨族长,你这是在吓唬我们吗?”
“就是,我们此时退兵,难道会真没了活路?我们也是川蜀土生土长之人,和川北各家都系同根同源,就算他们想要对付汉人朝廷,我们最多就是出点人手,出点钱粮,帮手而已!”
“大不了我们向木家龙家称臣,好歹能保住部族子弟……”
“没错,反倒是再这么打下去,才会让我们各部都陷于绝地。我可听说了,之前与我们一战的还只是木家的先锋队伍,后面还有主力呢,总共兵力还在我们之上。
“真等他们到了,我们可就连跑都跑不了了。”
“还有你口里说的什么朝廷,他们人呢?
“这段日子,就我们各部在不断攻打顺州,不断折损人马,那些朝廷官军怎么连一人都不曾见?他们都去了哪里?”
这句话更是引得众人的强烈怀疑和不满,他们都先后大叫:“是啊杨族长,你既是我们十部联军主帅,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他们人呢?”
“要我说,汉人最是奸诈,靠不住,说不定他们早就看情况不妙退回去了,只让我们在这儿耗着,直到把我们的人马都耗光了,然后他们便会占我们的城池寨落了!”
杨建亭见状再不好沉默,当即喝道:“通通住口!你们晓得什么,这都是朝廷的计划,很快,战事就会扭转,我们的机会也就到了。”
“战事扭转?说得轻巧,凭什么?”
这些人已经急了眼,此时也顾不上对方身份,强势反问道。
杨建亭深吸了口气,刚想把孙宁早交代自己的话说出来以安众人之心,但话到嘴边,却又想起了当日分开时孙宁叮嘱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