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你不去?”敖珏冷笑:“钱塘的人不嫌弃你和那凡人的私情,这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你现在内丹损毁,还坏了名声,如今还能落得嫁去钱塘的出路,你应该庆幸自己洪福齐天。”
敖青不解:“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出路。”
“确实不是,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亲手毁的。”敖珏怒声呵责。
……
夜风动,湖水皱起了一片涟漪。
敖青的衣衫被冷风吹得上下翻飞,她握紧了拳头,视线落在广阔无垠的湖面。
她在思考,思考有没有必要博上一把。
沉默片刻,敖青抬首看着对方。
“和亲我是绝对不会去的,给我一点时间,我的内丹会恢复,修为也会恢复,半个月到天仙阶!另外几天,我会亲手拿下蓬丘的考核!”
看着敖珏冷漠的表情,敖青蹙眉:“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渡在了敖珏的肩头袖摆,他沉默了几秒,眉眼微弯,释然一笑。
“但愿吧,要是你办不到就只能选择去和亲。”
说罢,敖珏转身,正欲离开。
敖青所言可笑至极,半月恢复到天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但他作为兄长,就算是给她留个念想、一个安慰。
至少,也算是最后的慰藉了。
礁石上,敖青看着他的背影,思索片刻,开口道:“告诉父亲,恢复修为后我自会回洞庭请罪!”
敖珏脚步一顿,他没转身,只是抬起手背对着敖青挥了一挥。
没有回话,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落入洞庭。
湖面如镜,倒映的月色波光粼粼,宛如落入湖水的天河碎星。
眺望洞庭湖水,敖青拱手抱拳,对着洞庭湖拜了三拜,复而盘腿坐于礁石,在湖边凝气修道一夜。
待次日鸡鸣破晓,敖青转身离开。
……
内丹受损确实难以恢复,但山海图鉴的出现让此事有了逆转的可能。
这个世界妖魔并不少见,虽然这片地界有道家神明镇守,以凡人为主,但混入其中的小妖还是有的。
她现在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在蓬丘考核前证明自己的实力,至少恢复到天仙低阶!
按照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类似华国的秦朝。
天下大统、中央集权,但仅仅是一部分政治背景,在其它事物上还是差别很大。
除了城池之外,似乎有个地段妖魔盘踞、魑魅称帝,可惜融合的记忆并不全,敖青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十分有限。
一路上敖青一边寻妖,一边在天际吞云吐雾修炼自身灵力。
蓬丘考核的时间紧迫,寻妖的这一段时日,她走也修仙,睡也修仙,将所能利用的时间都拿来修行。
恍惚间,敖青有种备战高考的错觉。
……
敖青离开苏府后,苏府上下见小姐女婿皆被杀害,人心惶惶了多日。
官府判定是妖物所为,因期间因果再难深究,苏家只好盖棺入葬,后又找来观里的道士做法驱邪,如此辗转几日才算了解。
另一边,半月县的街道上。
敖青啃着包子优哉游哉闲逛着,脚踩青石板行走在白墙青瓦下,深感周围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非常。
买糖人的小贩前围满了八九岁的孩子,小孩熙熙攘攘吆喝着,晃着手里的糖人欢呼雀跃。
醉香楼内的姑娘卖弄风情招呼着客人。
饭馆前炊烟袅袅,似乎是新鲜的烤鸭刚刚出炉,香飘十里惹人垂涎。
看着四周人间烟火,敖青不由回忆起了穿越前的生活。
她做网文写手之前,原本是个武替演员,后来因伤辞职,走投无路之际便重拾键盘,抱着试试的心态写起了网文。
因为原本职业的特殊性,敖青以现实为基础,写了很多武侠和文娱小说,销量还行,也算是勉强糊口。
“真怀念以前拖更的日子,哈哈哈……拖更就是爽啊!”
将最后一块包子扔进了嘴里,敖青随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隐藏周身灵气,敖青扮作凡人继续前行。
走了一炷香有余,忽见前方人群熙熙攘攘,一顶鲜红的轿子高高抬起,轿顶流苏晃动,彩带翻飞。
大红喜事,女子出阁。
这本该是敲锣打鼓的好日子。
但敖青却见轿子两旁跟着一男一女两名老人,老人皆是头戴出丧白布,互相搀扶着掩面痛哭。
一悲一喜两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荒诞可笑的景象。
敖青凑了过去,细细打量着轿子。
“小哥,这是什么情况?河神娶亲还是强抢民女啊?”
“外地人吧?”
布衣青年摆摆手道:“是山神讨要的新娘,我们镇外群山连绵,山中凶兽盘踞,幸得山神保佑我们才得以出入平安的。”
敖青若有所思:“我懂了,凡事必有代价,山神保佑一方平安,你们也得进献祭品作为报答?”
“也不完全是。”
布衣青年凑到敖青身边,压低声音:“半月县一向太平,山神也是恩泽大地并无献祭杀人的说法,但是三年前后山白光大盛,大火烧了一整晚,等我们组建一队人再去看时,山神庙烧的连块渣滓都不剩了!”
“从那之后,山中蛇虫猛虎横行,原本的山神……似乎是被妖邪取代,那妖邪每年都要活人当祭品,传闻凡是上山的献祭者,皆化作了干尸横死荒野。”
大火焚原,妖邪替位?
仙家的掌控范围内,犯事杀人的妖邪并不常见,尤其是在半个月内突破地仙的修为,更是惜妖如金。
如若错过了这个山神,想再找到就是游戏抽卡的概率。
敖青看着鲜红轿子,心底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