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端着托盘走了五六步,便觉得呼吸有些粗重起来,喉间发痒,不由想咳嗽。
果然凝练出来的花汁就是不一样,这浓度实在是浓的有些过头。
不过这样的效果,倒是让他十分满意。
他端着盛放玉玺的托盘,身姿风雅的走到燕云霄的面前,然后在燕云霄面前半跪,将玉玺呈递而上。
“请陛下,接掌玉玺。”
他的声音温润儒雅,声调中听不出有对燕云霄登基的不悦,相反语调轻快,带着一丝莫名的侥幸趣味。
燕云霄居高临下审视他一眼,眸子一如既往的阴沉,却少了几分狠厉的力量感。
今日能有这样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很难得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上胸口绞痛吐了多少回血,又在噩梦中惊醒多少回。
一整个夜晚,他想必也就熟睡了半个时辰不到。
他要尽快结束这场登基大典,今夜就去见宋星师。
岐王笑眯眯的回看他一眼,那双凤眸和燕云霄是截然相反的气质,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心机柔媚。
燕云霄淡漠的扫他一眼,伸手拿起了玉玺,高高举在手中。
礼官高呼,“新帝即位,手持玉玺,执掌燕国政事!”
一个小宫女接过了岐王手中的空托盘,燕云霄便又将那玉玺放回托盘内,放下的那一瞬间,燕云霄眉头一蹙,只觉得一股浓烈的香气甚是刺鼻,气味重的让他的大脑都有些发闷。
此时岐王已经接过另一个托盘,再道,“请陛下,继承龙渊。”
托盘内只有一把旧剑。
此剑名为龙渊,已经不知历经了多少个制度与时代的更替,据说燕国的第一任君主就是靠着这一柄剑打的天下,所以他对于燕氏一族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与地位。
对于征战沙场的将士而言,更是有着精神上的号召力。
龙渊代表着整个燕国内,所有没有明确分配政职的军卫的主人。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许多像斗虎将军一样被灰尘掩盖光芒的人,曾经带领他们征战的将领已经亡故,而他们就此没落,无人问津,也没有一个正规的职位规划。
说起来他们是燕国的军卫,实际上,并没有人认可他们,将他们收入麾下。
但若龙渊剑一出,他们便会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当年在战场上保家卫国,一腔热血的模样。
因为陛下从未忘记过他们,他们也不归属于任何人的部下。
龙渊剑,这三个字,就是一个神秘强大不可撼动的军队。
也只有燕云霄真正的登基,成为燕国的君主,才有资格成为这把剑的主人。
他看这柄剑,心中很难不涌起一股激昂且振奋人心的感觉。
很早便有消息传回北疆,命一部分军队赶回皇都城了,只是北疆太远,至今还没有收到他们启程回来的消息。
等北疆军回皇都,那他们的忍辱多年的计划,也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就辅国大将军唐骁手里这点兵,撑死了也就一个皇都城外加几个临近的城池,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只不过他的情绪涌动,也就维持了三五秒,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低沉,冷淡。
他感觉,好像也就这样了。
毕竟不是所以东西都可以得到。
即便是站到了制度的最顶端,成为了燕国独一无二的统治者,他的生命,也无法写出圆满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