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看到大哥还活着,我父亲亲自下河,把我大哥捞到岸上,我母亲却只是看了我大哥一眼,就继续去寻找我二哥。”
说到这里,宣阿婆深深叹了口气:
“终于,在天黑时分,才找到了我二哥,但是,我二哥已经死了,他们是在下游五十多里的一个河滩找到的。”
天骄三人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听宣阿婆说出来,还是感到心头沉重。
宣阿婆沉默着,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天骄三人也不说话。
此时,夜色深沉,一钩弯月,更增添了故事的凄凉。
过了许久,宣阿婆才回过神来,继续慢慢说道:
“当时,我不过一两岁,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听先父说的,但是,二哥死后,我家中那种压抑的气氛,我却感受到了,而且现在还记忆犹新,甚至可以说,心有余悸。”
“自从二哥死后,我母亲的脸上,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整天郁郁寡欢。”
“我父亲虽然也很悲痛,但我父亲毕竟在兵部任过职,见惯了生死,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为我大哥疗伤,为我二哥安葬,把我二哥埋葬在这里。”
“自从我二哥死后,我母亲有一年多,没正眼看过我大哥一眼,她把二哥的死,怪罪在大哥的身上。”
“虽然我大哥那时侯也是个孩子,但我母亲认为,是我大哥把二哥推开,换取了自己活命的机会,还认为是大哥妒忌二哥受宠爱,故意把二哥引到河水中淹死。”
“事实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就算真是如此,大哥只是个孩子,也应该被原谅了。可是,我母亲却一直没有原谅大哥,把二哥的死,怪罪在大哥的身上。”
“当然,我母亲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是,她看着大哥的眼神,那种憎恨,那种恶毒,已经把她心中的恨意表露无遗。”
阿青听到这里,同情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大哥当时还是个孩子,在母亲的憎恨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宣阿婆道:“我大哥也责怪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笑过,也不敢见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只有父亲和我,他才肯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三年,忽然之间,大哥开始变得有说有笑,爽朗活泼。”
“这时侯,我已经三四岁了,稍懂人事了,看到大哥的转变,虽然惊讶,但也很高兴,以为大哥走出了自责的阴影。”
天骄的心头一凛,背脊上忽然升起了一股寒意,问道:“难道不是吗?”
宣阿婆摇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我当时不知道,一直到我十多岁的时侯,我才发现不对劲。”
“大哥虽然变得开朗了,但经常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有时侯几天几夜不出来,就是我喊门,他也不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在书房中做什么,但只要他走出书房的门,马上就变得开朗起来,就算是母亲不理他,他也每天照常去请安。”
“我哥哥开朗了,但是我父亲却显得心事重重,变得心情沉重,常常一个人发呆。我问父亲为何发愁,父亲只是抚摸着我的脑袋,说我年龄还小,以后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