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提耶什还真是堕落了,看看他的手下都成什么样了,逼着别人杀人还振振有词。”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侧面响起,弗恩的心里一震,他记得这个声音。
所有人都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是谁!”大法师手中的火球被打断,变为一个光球向着身影飞去,照亮了他。
老者的尖帽和彩色补丁斗篷分外显眼。“果然是他,吟唱人。”弗恩自言自语。
“你是什么人,敢插手法师塔的事?”大法师显然对吟唱人打断了他的施法很恼火。
“就凭你们几个,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吟唱人的声音洪亮,一改之前在伊坎村的胆小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压倒。
“你到底是谁?”就连大法师也感受到了压力,四个法师合力在面前织起了更坚固的护盾。
老者没有回答他们,而是转向弗恩等人。“你们去前面的树林等我,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会去找你们。”吟唱人的目光在佣兵和战士身上游走,然后看向伊诺克怀疑的眼神。“如果你们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就应该听我的,在那里等我。”
伊诺克还在犹豫,弗恩一把将他推向坐骑。“快走吧,米露蕊娅,帮他一把。”
米露蕊娅帮伊诺克爬上了马,胸口的伤痛已经让战士几乎无法再做任何用力气的动作。弗恩自己上马也不轻松,他尽量把力气都用在双脚上,双手只是起个平衡作用。三人把法师们抛在身后,缓缓向着树林骑去。
令弗恩感到意外的是,直到他们骑进树林,身后都没有发出任何魔法的响声,这让伊诺克十分不放心。“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马上离开这里,继续往北去阿尔图拉斯。”
“我认为我们应该等在这里,你的伤恐怕撑不到阿尔图拉斯。”弗恩已经下马,靠着一根树干坐着。
“我还能撑个几天。”伊诺克右手抓住胸前,脸色十分难看。
“我相信你在到阿尔图拉斯前死不了,但是那时就算把你救了回来,也会落下残疾,变成一个废人,你愿意什么都干不了,整天只能躺在床上吗?”弗恩看了一眼米露蕊娅,斥侯正沉默的清理地面湿漉漉的残叶与雪水。“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为其他人考虑一下吧。”
伊诺克皱着眉头,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终于战士叹了口气,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走到斥侯刚清理出的空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后面一点打斗声都没有,那个吟唱人不会只是说说话就把那些法师吓跑了吧。”
“有这个可能,那个吟唱人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大法师。”弗恩取出一壶酒,扔给了战士。“喝点吧,缓解下疼痛。”
战士接过酒,猛灌了几大口,显然伤痛已经把他折磨的快要受不了了。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伊诺克就有救了。”米露蕊娅的脸上闪过一丝光彩,但马上她想起了什么。“当然,弗恩你的伤也能治好了。”
佣兵艰难的笑了两声,嘶哑的笑声没有半点轻松的意味。“我的伤没事,他能为伊诺克疗伤就可以了。”
“不,弗恩,双手对于一个剑士来说就是他的生命,如果一个剑士连剑都握不起来,他还怎么活下去。”米露蕊娅摇着头,认真的看着佣兵。
“怎么不能活下去,他可以去种地,如果他的手还能握得住锄头,如果不行,他可以去农场或者旅店马廝干些杂活,总能活下去的。”弗恩耸了耸肩。
“如果我再也不能举起剑,我宁愿冲进死地,和黯潮同归于尽。”伊诺克看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着的双手,满面愁容。
“战士,你应该听听佣兵的,人的一生并不是只有战斗。”苍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伊诺克和米露蕊娅警觉的把手放到了武器上,弗恩倒是无动于衷。
“生起火吧,女孩,在黑暗中我可没法看清他们的伤。”吟唱人的尖帽即使在黑夜中也隐约看得出轮廓。“你们不用担心会有法师看见火光,今晚,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
米露蕊娅连忙答应了声,利索的拿出燧石和火绒,不一会儿火光就亮了起来,斥侯从附近捡了些还算干燥的枯树枝,慢慢的推入火苗中。
伊诺克警惕的看着吟唱人走近他,直到近的看见了他的眼睛。“脱下衣服吧,战士,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战士突然全身放松,他不再怀有戒心,那双充满仁慈与智慧的眼睛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