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人影晃动间,却见一个身穿淡青衣衫的少年士子自身侧走过,依稀却是冯萱。
朱权本以为她已然随其父前往陕西,乍然在此相逢,不禁喜出望外,招手示意。
岂料冯萱恍如不见一般,疾步朝前而去。
朱权回望瞪视着自己的徐瑛,不禁面露苦笑,心中暗自忖道看这丫头避瘟神一般避开了我,只怕此事难以解说,难道当众说本王那日在秦淮河畔的青楼之上,只是欣赏音乐,并未做下什么不堪苟且之事么?假若让师姐知晓我曾和朱老四在秦淮河畔群芳阁吃花酒,只怕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时光匆匆,冬去春来,秦淮河畔的杨柳也现出了一片新绿。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紫禁城宽阔的御道两侧,肃立着文武百官,在他们身后端立的,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和甲胄鲜明的金吾卫禁军,雪亮的矛尖在阳光下灼灼生光。
身穿龙袍的朱元璋矗立在奉天殿外,遥望远处顺着御道而来的一个人影,心中甚是欣慰。今日这般铺排却是事出有因,乃是许多年前曾遣使远去,据说遥远异常的一个国度,帖木儿汗国的使者于数日之前来到了应天,恳请觐见自己,并奉上自己可汗帖木儿愿与大明交好的国书。
一个满面虬髯,身材粗壮,身穿羊皮袍子的大汉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昂然而行,渐渐来到了御阶之下,正是帖木儿国的使者满剌哈非思。远处一座座雕梁画栋的宫殿并没有放在他的心上,但自步入紫禁城后,那般俨然城中城,壁垒森严的防御体系却让他震惊,自幼跟随苏丹帖木儿征战沙场的他自然颇具眼光,心中明白这紫禁城若是驻扎一支颇具战力的军队,即使外围的应天全城沦陷,也绝非轻易可以攻占。
随着礼部官员的唱礼,使者满剌哈非思心中虽是极不情愿,念及苏丹在自己临行之际的郑重交待,却依旧三跪九叩的行了大礼,
礼部官员手持早已翻译过的国书朗声道“帖木儿国苏丹帖木儿遣使者满剌哈非思,觐见大明洪武皇帝陛下,贡良驹十五匹,骆驼两头……。”
朱元璋闻言甚是欣慰,原因无他,乃是这个帖木儿国乃是西域诸国中第一个遣使来朝,承认大明的国度。当即宣旨赏赐使者满剌哈非思白金十八锭,诏宴于奉天殿。
朱权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满剌哈非思,脑海中回想起跟随蓝玉大军捕鱼儿大捷后,偶然俘获的那个帖木儿使者的情景,不禁若有所思。
夜色降临,太子朱标,燕王朱棣,宁王朱权尽皆被召唤到了御书房。
端坐龙椅之上的朱元璋接过薛京奉上的茶杯,浅酌一口后轻轻放置桌上,目光扫视朱标等三人,目光灼灼的问道“朕昔年曾遣使前往帖木儿国,此人不置可否。今日突兀来朝,你等如何看待此事?”
朱权早知此等情形不可僭越,也就默然不语,静待太子朱标和朱棣先说。
朱标略一沉吟后道“以儿臣看来,帖木儿国毕竟乃是西域诸国中第一个遣使来朝者,我大明应着意交好,不如也即遣使前往帖木儿国。”
朱棣缓缓说道“父皇昔日曾遣使前往此国,告知我大明已逐元朝于大漠,一统华夏,要求其以藩属国臣属于我大明。今日这满剌哈非思虽则执礼甚恭,却对藩属身份只字未提,颇有些与我大明平起平坐之意。以儿臣愚见,举凡自傲者必有所依仗之处,只怕此国的军力,国力要超乎我等所想。”
朱元璋眼见朱棣言语甚合心意,不禁略微颔首,又转头看了看朱权。
朱权沉吟下沉声说道“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儿臣赞同太子殿下所见,该当派遣使者前往该国。”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后接道“使节团中不如再调派一些武功高强,干练的锦衣卫。沿路探查适宜大军扎营的水源形胜之地,气候,以及最异于大军行进的路线,最好能绘制成详尽的地图,了解其**力,人口,宗教文化等林林总总之处,留作他日之用。”
朱标眼见朱权一副准备大动干戈的架势,不禁有面露诧异之色。
朱权淡淡说道“蛮夷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此等游牧部族的蛮酋,和昔日铁木真那般蛮酋如同一丘之貉,一朝得志,往往便要做起征服全天下的白日梦。能来抢咱们,杀咱们的时候,他们就绝不会喜欢甘于互通商事。这个突厥跛子假冒铁木真的嫡系子孙,由此可见其狼子野心之一斑。”昔日捕鱼儿海大捷后,帖木儿的使者落到锦衣卫手中,吃尽苦头之下倒也吐露了一些关于这个帖木儿国苏丹的情形,朱权由此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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