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骑着“乌云盖雪”缓步而行,眼望群情汹涌的无数汉人百姓,以及那些垂头丧气行走在大街之上,温驯似羊,惊惶若兔的一干北元皇族高官,胸中激荡之下难以自已,不禁长长嘘出一口气来,暗自忖道只有有生活在元朝暴政之下,祖先被歧视成第四等人的汉人,才能体会今日这扬眉吐气是何等畅快感觉。
紫禁城奉天殿前,文武百官立于两侧,身穿龙袍的朱元璋负手肃立,不动声色的注视这由远至近,缓缓行近的蓝玉一行。
立于朱元璋身后的太子朱标眼见蓝玉昂然策马而来,直到数十步的阶梯下方才下马,不由得暗自皱眉。原来紫禁城中文武百官素来只得步行,不得骑马坐轿。今日父皇在这盛大的献俘仪式之上,虽则特旨允许蓝玉策马入宫,但凉国公如此举动也未免有些托大了。
奉天殿中,朱元璋看了看那些面如死灰,却依旧执拗不跪的托古斯帖木儿次子地保奴,丞相失烈门,知院捏切来,詹事府同知脱因帖木儿,突然冷笑一声,霍然站起身来后取过一个小宦官双手捧着的三尺长剑。
原来方才薛京高声宣读他的圣旨,要这些北元皇族,高官跪下听封,这些鞑子竟是听而不闻,兀自强项。
“忠臣义士人人可敬,即是尔等愿做元朝忠臣,朕便给你们这个机会。”说到这里,朱元璋调头目视蒋贤冷冷喝道“锦衣卫指挥使接旨。”
蒋贤闻声快步出列,跪倒领旨。
朱元璋将手中长剑递给蒋贤,口中淡淡说道“朕命你手持此剑,立于殿外,若有忠于元朝的忠臣义士出殿,便恭送他们上路。”嘴里这样说,心中涌起一股杀意,暗自忖道元朝已然灰飞烟灭,这些蛮夷余孽必须在今时今日,向朕俯首称臣。
蒋贤双手接过长剑后,心中微微冷笑着快步出殿。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殿外的蒋贤回想方才落入眼帘的北元皇族高官面上那种惊惶之色,内心中极是快意。当他情不自禁的缓缓将手中三尺长剑拔出几寸,手指抚上了冰冷锋锐的剑刃之时,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一些往事,那时的自己不过十来岁,和父亲给关押在元朝的监狱之中万念俱灰,奄奄待毙之时,一群头裹红巾的汉人义军打破了城池,放出了自己父子二人。那时的红巾军元帅递给了自己半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今日的陛下给了自己这柄复仇的尚方宝剑。
心弦颤动之下,锋利的剑刃已然割破了食指。蒋贤恍如不觉,回想起昔年的那个发誓复仇的少年在父亲的坟前一把火尽数烧掉了被他视若性命,儒家腐儒的书籍,心中暗暗祈祷这些鞑子皇亲国戚,高官重臣都能硬着脖子,走将出来。让这三尺青锋,能痛饮他们的颈血。
大殿中虽是矗立了数百人,却依旧鸦雀无声。北元文官乃是以丞相失烈门为首,武官自以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为首。他二人注视着身前的地保奴,眼望四周明朝文武官员那似乎嘲弄,似轻蔑的神情,心中也是羞愧欲死,极不好受。
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地保奴毕竟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当此情形之下,膝盖难免发软,终于跪倒在地。
北元皇族高官眼见托古斯帖木儿的亲儿子都已然服软,自己硬撑下去还有何意思?
北元丞相失烈门一路之上早已打定了主意归顺明朝朱元璋,此时斜睨了捶胸顿足的脱因帖木儿一眼后,肚里暗暗咒骂道装腔作势之态,让人思之几欲作呕。你若追随陛下去做了忠臣,老夫尚且敬你三分,可惜你也做不了啊。
负手肃立的朱元璋眼见这些北元皇族高官竟无一人再敢强项,内心之中极是快意,忍不住纵声大笑。
宁王朱权耳中听得薛京高声宣旨,给北元降顺的一众皇族,官员册封。不禁暗自叹息,脑海之中突然回想起了一个在民间广为流传,传得神乎其神的故事,这个故事说的正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有一日乔装打扮后在大街闲走,目睹一副画有一个妇人怀抱冬瓜的画后,不禁怒火冲天,认为此画暗藏讥讽自己的妻子马皇后是个大脚之意,下令杀了画此画的人全家。要知道这位洪武皇帝的可谓是被元朝暴政害得家破人亡,假若这荒诞不经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这些被俘获的元朝皇帝的子女,部下今日岂非会被他赶尽杀绝?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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