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听到这里,不禁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犹如波涛汹涌,思绪万千,暗自忖道很多将铁木真,忽必烈美化成伟大征服者的那些汉人子孙后代,因为元朝的大,早已忘记了他们对于古代汉人所犯的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忘记了忽必烈所毁灭的宋朝,代表着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文化,科技最为兴盛,法律最为健全的国家;忘记了苏轼,苏洵,苏彻,陆游,辛弃疾,王安石,范仲淹,欧阳修,黄庭坚,李清照这些的先贤们,生活在什么时代?假若这些古代先贤们泉下有知,知晓有那么一些数典忘祖的汉人子孙们,一面心安理得的享用着他们留给我们的无数文化遗产,反倒使用着汉字去公然对那些给他们的国家和民族,带来毁灭和深重灾难的禽兽歌功颂德,又会作何感想?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独臂青衫剑客方劲松,嘴里念叨着这首文天祥所作的《过零丁洋》,伸手抽出腰畔的长剑,回想数日前大破元军的情形,不禁泪涌双目,难以自已。
秦卓峰目光扫视身侧的方劲松,风铁翎,以及身后那群手持兵刃的黑甲骑兵,长叹一声后说道“文丞相昔日曾说,从来胡运不过百年。今日咱们兄弟就用捕鱼儿海大捷,用这些不肖子孙的血,告慰九泉之下的文丞相。”说罢伸手拔出长剑,率领众人朝前行去。
前方不远之处的营帐之中,居住着那些昔日曾经担任元朝官员的汉人子孙。
夜深时分,朱权酣睡之际隐约听得军营远处传来几声惨叫,心中陡然警觉下伸手取过放置身侧的长剑,疾步走出帐来。他在军中日久,初时很不习惯身穿甲胄睡觉,跟随蓝玉时日一久,到也习以为常。游目四顾下眼见景骏和司马超也是手持兵刃自营帐一侧走来,正想开口问话之际,火把摇曳下隐约见得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来,便即沉声喝道“什么人?半夜三更到处乱跑?”
待得景骏手持火把,迎着来人朝前数步后,朱权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一个身穿羊皮袍子,头发花白的老者。
朱权眼见这个神态狼狈的老者似乎是个汉人,便即吩咐司马超将其搀扶进入自己所居住的营帐。心中不禁狐疑忖道此处乃是风老爷子的军营之中,这老者又不是鞑子俘虏,却怕什么?
进到营帐明亮所在,朱权仔细打量之下,只见这汉人老者袍子上溅落数处血迹,满面惊惶之色,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眼见跟随入帐的景骏,司马超二人都手持兵刃,便即朝他们挥了挥手,让二人下去休息,以免更增这老者的惊惧。
景骏,司马超眼见这老者胆战心惊的情状,念及宁王殿下也是武功高强之辈,也就放下心来,领命退出帐外。
稍待片刻后,眼见这老者惊惧之色稍减后,朱权沉声问道“你是何人?这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那老者听得朱权询问自己身上的血迹,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恨意,霍然抬头瞪视着朱权嘶声说道“你们好狠,杀了我两个兄弟……”
“杀你兄弟?”朱权闻言不禁皱眉纳闷,心中忖道看这老者样貌,听他说话,本就是个汉人,他的兄弟自然也不会是鞑子。如何会在今夜被杀?思虑及此之时,脑海中霍然回想起自己师傅秦卓峰,昨日里所说的那一番话,心中霍然明了,面颊寒霜沉声问道“你的兄弟是在鞑子皇帝手下做官?”
火光摇曳之下,朱权眼见这陌生老者满面怨毒之色的瞪视着自己,犹如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饿狼,心中也全不惧怕。他曾跟随蓝玉血战庆州,捕鱼儿海之侧更是亲身经历了千军万马的厮杀,自然不会畏惧这么个糟老头子的恶毒眼神,反倒给激得心头火起,怒道“你的兄弟身为汉人,却死心塌地的跟随鞑子皇帝逃遁漠北,做异族奴才,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是汉人,当然是站在他们一边说话。汉人的书虽多,可那些书里有多少歪理?汉人写的书尽替汉人说话了”那老者回想不久之前,自己的两个兄弟给一个独臂青衫的汉人挥剑刺倒,鲜血飞溅到自己身上的情形,不禁嘶声怒道。
朱权闻言再也忍受不了,右腕翻动之间已然拔出三尺长剑,抵住老者的咽喉,冷冷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姓甚名谁?在鞑子手下担任什么官职?”嘴里这样说,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忖道这老东西若昔日也是个鞑子官,直接拉出去杀掉了事,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
老者心中虽对朱权充满恨意,无奈此时咽喉处传来微微刺疼,对视朱权那冷酷的眼神,心知自己若是再敢强项,势必性命不保,只得低声说道“老夫吕嘉明,并未担任元朝官职。”原来他便是昔日元朝太师蛮子的家奴吕嘉明。虽时时在背地里给蛮子出谋划策,却没有像两个兄弟般担任实际官职,故此也就未曾名列黑名单上,逃脱了今夜秦卓峰等人的辣手诛杀,侥幸避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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