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达耳中传来身后那些伤卒绝望的哀鸣,不禁心痛如绞,原来历经昨夜明军鬼魅般的夜袭,给敌人夜袭杀伤的未必许多,到是黑夜中敌我不辨,自己人乱刀斩杀了不少,又给敌人趁机射出的那一轮劲弓射杀了不少,昨日保护皇帝陛下突围的两千七八百人马伤亡惨重,此时已然不足两千。
距离元军二十余丈之外的秦卓峰,念及敌人毕竟人多势众,便即趁天明之前远离了敌人,此时眼见元军仓皇逃窜,长笑一声,手持铁棒急冲而上,一阵狂风扫落叶的乱棒之下,打得几个失去战马,给自己人无情抛弃的元军士卒脑浆迸裂,筋折骨断。原来昨夜在明军暴风骤雨的劲箭之下,不但射杀了许多元军士卒,亦且伤了数十匹战马,这些撒脚狂奔的元军士卒,正是失去战马后,给主子无情抛弃之辈。
永昌侯蓝玉跃马挺枪,疾驰着朝海兰达逃去的方向急追。
风铁翎挥了挥手,让自己麾下因战马失力,无法跟随大队追杀的一百多黑甲骑兵结队追杀逃卒以及解决那些尚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北元伤卒。
朱权双腿猛夹马腹,“乌云盖雪”疾驰而出,长剑劈落处斩杀两个北元逃卒,跟随风铁翎所率三千多黑甲骑兵,朝前急追而去。
秦卓峰和方劲松等几个昨夜夜袭元军的江湖高手,翻身上马后也紧紧尾随而来。
海兰达率领残军策马狂奔,再不顾惜战马脚力。历经昨晚夜袭之后,他早已明白对于这些死缠烂打的汉人追兵,一身铁甲毫无用处,是以御驾亲军早已抛弃了昨日累赘的铁甲,一心想早些摆脱这些可怕的敌人。
风铁翎眼见远处的敌人疾驰之下比之昨日快了许多,也不禁暗暗冷笑,策马率领身后潮水般的黑甲骑兵疾驰下狂飙而来。
黑甲骑兵许多昨日一人携带双马,亦且没有元军那般沉重累赘的铁甲负担,故此在战马脚力上,尚占据上风。广袤的草原之上,两支骑兵一前一后的朝前急冲,之间的距离也在缓缓缩短。
朱权遥望前方十数丈外跃马挺枪的那个身影,不禁暗暗咒骂道蓝玉这个疯子,此时哪里像个统帅千军万马之人,纯粹一派亡命徒的架势,恨不能单枪匹马冲过去将一大群鞑子生吞活剥一般。眼见蓝玉此时豪情盖世之状,也不自禁受到感染,面颊上感受着刮面而过的寒风,胸中似有一股仇恨的怒火不可抑制,策马狂奔之下,依仗“乌云盖雪“的超凡脚力,渐渐追到了蓝玉身侧。
估摸着快要追近敌人的弓箭射程之内时,蓝玉策马斜出,远远的离开那大队仓皇逃窜的敌军,自右翼朝敌军前方驰去。
朱权眼见蓝玉这般举动,也就策马相随。“乌云盖雪”乃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脚力远胜普通战马,反倒超过了蓝玉,奔到了元军大队人马右翼前方,回首观望风铁翎以及师傅秦卓峰率领的大队黑甲骑兵,也在此时改变了方向,渐渐朝元军左翼奔去。
海兰达回首见到蓝玉和朱权二人快要追近之时,正要下令放箭,眼见敌人恁的狡猾,居然侧翼斜出,利用广袤无垠的草原朝前赶去,心中不禁大恨。
原来蒙古骑兵的的骑射之术确有独到之处,敌人势强不可力敌之时,他们往往便即故作诈败逃走,引得敌人来追。策马疾驰之下,逃的一方乃是被敌方箭矢追赶,追兵却是对着敌人回头射来的箭矢迎面而上,这般对正后方追击敌人极为不利的追赶之下,往往数倍于蒙古骑兵的追兵也会给敌人慢慢在追赶中消耗掉兵力,进而转胜为败。
岂料蓝玉以及风铁翎昔日里和纳哈楚手下的北元骑兵多有交战,岂不知鞑子骑兵的鬼蜮伎俩?此时尽皆朝远离元军,弓箭不及之处的侧翼奔去,倒使得海兰达手下精于骑射的御驾亲军无力可施,形成了完全硬拼战马脚力的不死不休之局。
这般又追逐出数十里之后,随着几声哀鸣,数匹北元骑兵的速度渐渐放缓,任凭骑士如何鞭打却再也不肯前行,反而口吐白沫的四蹄软到。
风铁翎麾下的十几个黑甲骑兵的战马也是丧失了脚力,马上骑士纷纷跳下马来,掣刀在手,朝那些同样掉队的敌人冲去。经过昨夜和今日的一阵疾驰,敌我双方的一些战马终究成了强弩之末,各自掉队后只有下马步战。
朱权策马疾驰中听得背后传来元军士卒的凄厉惨叫,心中忖道论马上射箭,纵然咱们不如这些鞑子,但要说下马步战,那就真是我之长攻敌之短了。武功虽则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没有用处,但若是几个人群殴,那却是绝对管用。
奔行之际,双方都不断有骑士因为战马脱力而掉队,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往往是数个,数十个北元骑兵和为数更多手持兵刃,急冲而来的黑甲骑兵舍生忘死的挥刀厮杀起来。
风铁翎遥望那不断有人掉队的北元御驾亲军,心中恨恨忖道这些鞑子此时尚不见溃散,倒也算得一支精兵,不过倒也正合我心意,管教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海兰达心知此时所有的战马即便是没有拖垮的,也不过是在苦苦撑持而已,不得已只有传下军令,全军突然分作了两路,一路依旧朝北,一路朝东北而去。
风铁翎眼敌人分兵而逃,当即也传下军令,分出一支约莫一千五六百左右的黑甲骑兵,追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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