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蒲越看向雷炎的目光有些凝重,作为公差的他,对于雷炎的了解比普通人多些,固然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但也不是普通的打手能比的。
邵峰告罪一声,立刻往院子里迎去,不能失了礼数。
雷炎往日里,都是冰冷着一张脸,干的也是打打杀杀的活,倒也无所谓。但是上门提亲,这是喜事,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些。
“哟,雷兄弟,我家那小姑子说,你是来提亲的?”蒲氏扭着腰肢,看着两手空空的雷炎,果然跟自己想的一般,一点礼数都没有。
提亲下聘,这按照规矩,都得先奉上礼单,女方同意之后,再将礼物搬进府中。这倒好,独自一人前来也就算了,还空着一双手。
蒲氏找来这些街坊邻居,就是想要让她们瞧瞧,这雷炎是如何的仗势欺人。
自己夫妻养了这么久的小姑子,就这般白白送出去?
“唐突之处,还请海涵!”雷炎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愉快,却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那天自己可是直接踹门进来的,人家心中有点疙瘩也是正常。
“雷兄弟,快往里面请!”邵峰也很奇怪,雷炎为何空着手,但却没有直接发问,准备先请到里屋详聊。
“请什么请?当家的,你怎地这般窝囊,任由别人骑在我们脖子上?”蒲氏直接炸毛,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她要让雷炎下不来台。
在她的算计中,雷炎一定不会准备多少聘礼,那个小姑子岂会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雷炎固然厉害,但是也怕众口铄金,这就是为何她一早就将街坊邻居请来。
“你这婆娘说的什么话?”邵峰感觉面上无光,这是当众抽他的脸,他还准备傍上雷炎这个大树呢。
“什么话?自打她回了娘家,我那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一住就是一年多。这会要嫁人了,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没有,合着都白养了。街坊们方才可也看见了,一天天养尊处优,好吃的都给你们兄妹留着,我一天天的伺候你们。这倒好,半分面子都不给,我是前世欠你们邵家的?”蒲氏爆发了,原本还只是想着做戏,结果入戏太深,越发觉得自己命苦,眼泪不要钱一般流了下来。
身边的街坊邻居开始相劝,大抵是些总会好起来的,往后看之类的,反正那个扫把星就要出门了。
雷炎一脸茫然,这是个什么路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正在刺绣的邵音听见这般大的动静,再也坐不住,放下绣花针就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蒲氏声泪俱下的控诉。
话语之中,什么每日都是给他们兄妹吃好的,自己吃糠咽菜云云,怪不得今天的早餐这般丰盛,原来是在这里算计着呢。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雷炎,突然看见邵音走了出来,立刻投去求救的眼神,早知道扛着狼牙棒来提亲了,起码不是两手空空。
邵音给了安心的眼神,嫂嫂好不容易戏精上身,先让她好好演上一场。
蒲越带着同伴也出来了,今日来,本就是为妹妹撑腰的,任你雷炎再厉害,也不敢随意朝公差动手。
“你们说说,有这个道理吗?自古以来,哪有空着手下聘的?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蒲氏看见兄长过来,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拿出了长嫂如母的气势来。
“雷兄弟,如此这般,恐怕不太合礼数。”蒲越拱拱手,他跟雷炎有过数面之缘。
对于这些衙门里的公差,以前的雷炎是懒得搭理,不过如今自己就要走了,这些以后也都算是故人,多留几分情面,以后见面也好说话。
至于邵峰,完全被拿捏住了,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蒲兄弟,自打进了这个院门,令妹便如此这般,完全不给雷某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算雷某去了衙门,想必萧大人也不会如此,总要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雷炎这会已经渐渐缓过来了,这蒲氏完全就是个泼妇,自己没必要跟她废话,直接找上其兄长蒲越。
雷炎怕的就是胡搅蛮缠,又是一帮妇人,七嘴八舌的,对上蒲越,那就简单多了。
“闭嘴!让雷兄弟说说清楚。”蒲越黑着脸喝道,萧大人,正是扬州刺史。雷炎虽然只是曹家的护卫,但是因为曹家的器重,萧大人也不敢随意将其定罪。
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蒲氏,被兄长这一声呵斥给吓着了,赶紧收敛了许多。
“今日雷某此来,是为了跟邵兄弟提亲,我与令妹,情投、意合。雷某不日便要启程北上,时间紧急,没有时间准备聘礼,就简单了些。”雷炎伸手入怀,取出一张薄薄的信封递了过去。
邵峰接过,带着几分疑惑,直接给拆开了。
取出一看,居然是一张四海钱庄的银票,五十两的面额让他大感意外。
“雷兄弟,这也太多了。”邵峰看着银票,这玩意比一堆乱七八糟的强多了。
蒲越感觉脸上没光,自己这个妹妹,什么也不知道,直接给人家下马威,这下好了,自己该如何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