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故人所留。以前就是天香楼。我也不知你们从何处将这天香楼承接而来,且连名也未改,这一切我并不追究也不想知道,只是想买回来,还故人一个清净罢了。”
姚鸿并没有说谎,这次买回天香楼真的只是还故人一个清净,仅此而已。
闵月从小被天香楼妈妈收养,而若没有闵月,姚鸿也早就饿死。
所以说,没有闵月,便没有现在的姚鸿。对于他有活命之恩。而天香楼也变相对于姚鸿有活命之恩。
上次炼尸门弟子将整个天香楼屠戮殆尽,闵月因此而悲伤许久。
他本以为,这天香楼出了如此大的命案,当地衙门会将此地封锁起来,就算不封锁因为此地处于繁华商业中心,但也会改做他用,然后转卖出去。
没想到,这天香楼,竟然连名字都未改,依然做着以前那烟花之地场所经营着以色娱人的生意。
这些内幕,他并不想去了解,也没精力去了解,只是想买下来,然后当成私人家产放在这里空着,让天香楼妈妈等人能够获得安宁。免得人已死,还不得安宁。
老鸨听到姚鸿的话总算明白过来,为何这位贵公子要花这么大的代价买一座空楼,原来是与之前的天香楼相熟,想必是有些恩情。作为现有天香楼的经营者,她自然知道前天香楼发生了惨案,数十人全部毙命。
所以也知道姚鸿为何要买这天香楼,想必应该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安息。
所以见此有些悻悻然,不再问话,只是收拾好银票,挥退一众护卫,然后上楼叫人去了。
见此,林礼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姚鸿身旁坐下,也识趣的没有问姚鸿原因,他还真的以为姚鸿来此是为了取乐。
看到林礼学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坐在那里的样子,姚鸿心中一暖。
“老头子。”
“昂?”
对方缓缓抬起头,漫不经心回答。
“你知道嘛,从前我是一个小乞丐,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若是没有这里的一个姐姐,每天接济我,给予馒头吃,我早就饿死了。”
“后来,我带这个姐姐去山上,这里也与我们再无瓜葛。可是没想到,再次下山的时候,这天香楼,却被屠戮一空。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无一人活命。”
“其实我当时于这天香楼并无感情,但我那姐姐却是从小生活在这里,被这里的妈妈养大,可谓是她的家。所以这楼里的姐姐们,也都是她的亲人。”
“所以我要买下来,还这些姐姐们一个清净,若没有这天香楼,也便没有我那个姐姐。没有姐姐,也便没有我了。”
老头子闻言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懂得报恩是好事,但是逝者已矣,不必太过悲伤。”
“我老头子以后入土了,你也不用伤心,逢年过节给老头子我烧点纸,带点好酒来就无憾了,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听到老头子的话,姚鸿顿时乐了,打趣道:
“怎么老头子也会文邹邹的说话了?如果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都以为你是老学究了。庄稼汉子还装什么老先生。”
“去你的,不正经。我怎么就没学问了?也是跟着安小子念了几天书的!”
“也就会写自己名字吧?你呀还能够蹦跳个几十年呢,什么死不死的。”
“按你们的话,山中无甲子,我们这些人总会慢慢老去然后入土的,所以你倒是要看开。”
姚鸿顿时有些沉默。
他看了一眼浑不在意怡然自得的老头子,知道他的苦心。笑了笑:
“看开自然会看开的,但是你入土的时候,我也是会哭几场的。免得给你哭丧的人都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生老病死,生离死别,看开是一回事,但是难过悲伤又是另一回事。
心中放下,不成为执念,不成为修道的牵绊,但依然免不得难过和悲伤。如果连悲伤也不,那这修道修得也的确失了人心,不再是人了。
因为有喜怒哀乐,因为有情,所以为人。
“我看你就巴不得我老头子入土。”
林礼学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