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些头脑之人,得知消息后便立刻撤离这个风雨欲来之地,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他们这些个散修小家,可经不起折腾。
还有一些不怕死的,在离城数里外的城南山上住了下来,要一观这三家之战,若有机会,不妨混水摸鱼,捞些好处。
这一天,芒城愈发安静,甚至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好像死城一般,静寂无声。
突然,一声震天响声自城北传出,仿若雷霆天音,乾坤震动。
随后城北上空光芒大放。
有无穷魔气弥漫十里,其中吼声连连,只在刹那时光,便自那魔气之中跳出九个魔头,高十丈有余,眼似铜铃,口若血盆,獠牙如尖刺,煞气布满身,真是个狰狞万分!
在那魔气之前,站着一位玄袍修士,他周身黑气环绕,叫人看不清真容,那些魔头虽然张牙舞爪,却不敢越过此人一步。
在另一面,却是紫火滔天,这火离的远了,看上去仿若大海波涛,起伏如浪,但若离的近了,便可发现此火并非是连成一片,而是一朵一朵,如百花盛放,艳艳无双。
在火焰之前,乃是一位老者,他面容沉静,气若渊海,身上紫袍放出万道光华,声势煊然。
而在光华闪动之地,慢慢显现一位身着灰甲的中年人,他那铠甲之上有着无数印痕,有刀剑之痕,有拳掌之印,还有各种爪齿之印,甚至是水火法术的烙印,虽然看上去已是斑驳不堪,但却给人一种苍凉荒古之意。
中年人负手而立,一头白发披散于后,他双眼望向前方,似是看那两位真人,但其目中的落点,却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两位,何故动我秦家大阵!”中年人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但这声音却传遍十里,在众人耳中炸响,震彻心神。
南山之中的炼气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这声音之下,全部抱头蹲伏,头痛欲裂,有些个修为低下之辈甚至晕了过去。
众人哀嚎不止,惊叫连连!
“三位金丹真人啊,果然是要大战!!”
“秦家有难了!”
“那可不一定,想当初,秦家老祖连败两位真人,我可是看见了,也不知这二人有何所持,敢再启战端!”
“呵呵,传闻秦家老祖上莲花宗求道不成,郁郁寡欢,以至成魔,想来谢齐两家已摸清虚实,这才下手。”
“哦,还有此事?!”
“不错,据说秦家的金丹功法握在莲花道宗手中,想那仙门大派,哪会正眼看他,故而才有心魔一说。”
众人闻言默然,暗道原来如此,仙门大派啊,道法无边,神通广大,随便一个外门弟子,都堪比世家精英,若是真传弟子,更加了不得,越阶而战常而有之,似他们这等散修,十打一都未必能胜得人家,玄门正宗,可见一般。
秦家上空,三方神国界域显化,一方黑气弥漫,魔头嘶吼,一方紫火闪烁,焮天铄地,而那中年人身边,却只有十丈界域,灰朦朦如云似雾,但无论是黑气亦或是紫火,皆被拒之于外。
“秦道然,连杀我两家十二位长老,何必明知故问!”谢家老者立于紫火之前,开口说道。
中年人微怔片刻,而后哈哈大笑:“杀的好!!”他深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也懒得辩解,对方都杀上门来了,解释有个屁用,唯有一战,方可破局,他成丹两千载,什么事没见过,这两人不过是想趁他修行有碍,要他的命罢了。
他身上灰甲突然放出血色光华,此光聚而成形,不过刹那时间,一柄闪耀着腥红之色的方天画戟出现在手中,他一挥武器,空间颤动,雷霆震响,说道:“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年有没有长劲!”
话音未落,身随戟走,化做一道血光,刺破周身黑色魔气,已然杀进那黑袍人的神国界域之中。
神丹真人交战,少有短兵相接,大都是两者界域对撞,以消耗法力为主,但这位秦真人却是以武为道,当年他成就神丹,也是迫不得已,故而神国界域小之又小,但是他重修九幽图录,历经万苦,练就幻魔战体,以金丹法力演九幽图录,才有了连败两人的战绩。
那时他还只修了前两册,由此可见此书确是神功经典,但到了第三册,却无法击败书中之魔,即使把大威战法练到极致,也最多是个平手罢了,无奈之下,便想求看第四册。
可是九幽第四册浊丹图却在莲花道宗之中,他上山求道,却被拒之门外,即使他拿出前三册交换,也没有人理他,甚至有真人嗤之以鼻,言道莲花道宗自有元神经典,哪用得换个金丹功法,遂把他赶下山门。
他有怒,却不敢言,仙门大派就像是无上高山,稍有不敬,便可能是灭顶之灾,前路无望,心魔滋生,这些年来,只能闭关修行,以养天年,哪知竟还有手下败将前来搅事,今日若不杀他一个,怎解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中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