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徐然身后墨阳出鞘,漆黑如墨的剑身,悬在了那“李天王”的塑像之上,锋芒毕露。
红霞此时才缓过神来,门外的巨人和会飞的剑,实在是给她震的不行,惊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天王”那可是能帮助自己,和丈夫相会的存在,这年轻人怎么敢这么做!
她很害怕,而且她很不能理解徐然的做法。
“你被这鬼物给迷了心窍。”徐然说了一句。
若不是怕伤到这女子,徐然早就出手了,哪还能容那鬼物,在对方的梦境里肆意妄为。
“晴天白日,哪里来的鬼物?你可不要胡说!”红霞心中已经对这塑像,信到了极致,此时似乎是怕这塑像会生气,跪在一旁,还磕起了头。
徐然也没说话,更没有什么恼怒之色,别说是这山中村妇了,哪怕放到后世,鬼物有这种能耐,别管你是什么文化,都得中套。
“斩!”
心念一动,墨阳光芒绽放,直接竖噼一剑。
“轰隆”
泥石塑像,被噼成了两半。
那裂成了两半的“李天王”摔倒在地,再无威严气势。
徐然拎着脖领子,一把将红霞拉了起来,而后往屋外扔去。
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噼了你的丈夫。
。
红霞直接被扔出了屋,轱辘了两下,撞到了徐然法魂的大脚。
法魂身高百多米,面相威严,无比可怕,给她吓得连喊带叫。
在她眼里,能满足自己心愿的“李天王”就是正派人物,而这个年轻人,此时就是邪恶的反派!
吓得直喊娘的红霞,弯着腰,慌不择路的跑到了旁边的草丛里,撅着屁股,偷偷的往木屋中看。
别看这妇人四十来岁了,身材模样保持的倒是还不错,跑起来也像个年轻人一样迅捷。
徐然没有理会她,看着那变成了两半的石像,其上正缓缓汇聚着鬼气,似乎下一刻就要翻涌而出。
他不慌不忙,往身上贴了一张六丁六甲符,而后微微后退。
站立在屋外的法魂,两只拳头贯出,砸向了那塑像。
“轰隆”
这间木屋直接被双拳击碎,四分五裂,一块块木板木屑被击飞出去老远。
地面震荡,空气爆响,红霞只感觉脚下的大山都在跟着晃,脸色苍白无比。
法魂收拳,直起了身,那被噼成了两半的天王像,其上鬼气,浓郁到了极致,居然毫发无损。
顶级鬼将!
而且这家伙战力绝对不低。
下一瞬,天王像居然在鬼气的裹挟之下,立了起来。
“砰”
两半塑像眨眼间,在空中碰撞,居然合二为一,恢复如初。
那石像的双眼,似乎有了几分灵动。
石头眼睛左右转动,看起来诡异恐怖的很!
它拎着自己腰间那把,裹挟着鬼气的石剑,朝徐然飞斩了过来。
徐然瞬间唤起了两门术法,墨阳入手,与这石像拼起了剑法。
他是不懂对方施了什么变化之术,还是附身之术,但说到底,也就是个石头人罢了。
饶是有鬼气防护。
这石像也不是徐然的对手。
被他打得连连后退。
“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又没有害人!”这还是石像第一次开口说话,是中年男人口音。
“你骗那女子,行苟且之事,谁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害过人。”徐然说着,直接将墨阳抛了出去,让它自己攻击,而后自身闪电奔雷拳,全力展开。
管你害没害过人,先砸躺下再说!
又战了几个回合,那石像开始出声求饶了,“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没害过人!”
自己这身上鬼气越来越澹了,想要飞身逃走,上面却还站着个,无比高大的法魂盯着自己。
“显出真身!”徐然周身雷霆缠绕,气势无比摄人,
那石像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浑身涌起鬼气,阵阵翻涌。
显露出了真身。
看外貌就是个四五十岁的庄稼汉子,长相平平无奇,穿着粗布麻衣,看起来死了应该有年头了。
他朝徐然行了个抱拳礼,眼神有些慌乱。
他见过一些小修士,甚至就连炼神境修士,也曾远远看过几次,但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可怕的修士?
他觉得,自己不出一刻钟,鬼气就要被打空,然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见眼前鬼物老老实实的,徐然也没说什么,对方确实没害人,但骗人这事,太恶劣!
“我送你去地府,是非公正,自有评断。”徐然说着,便准备掐诀念咒。
地府那刑罚手段,可不是开玩笑的。
据师叔祖说,其中有一口无比巨大的油锅,将真灵或鬼物投入其中,受那热油烈火之刑。
一桩桩一件件的恶事,就如同那热油一般,会在脑中不停翻滚,不断回想,不断疼痛。
这鬼物抖了抖,看模样他底子应该不会太干净。
“能不能,让我和红霞说几句话?”他指了指徐然的法魂身后,那耸动的草丛说道。
徐然皱了皱眉头,也没阻止这要求。
过了片刻,红霞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
她站到了徐然身后,刚才都听了半天了,谁正谁邪早就听出来了,眼下知道了“天王”的真实身份,她心中又怕又恨。
自己居然给一只鬼,上供上了半年,还,还……
“你,你想说什么?”红霞站在徐然身后问道,声音悲切。
“你是个好女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着了,再找个好人家吧。”中年汉子抿着嘴说道。
这半年来,他没有伤害过对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活人精气,都没有去吸取。
若不是红霞来的频繁了些,身上沾染了鬼气没有消除干净,哪怕是徐然也无法发现什么异常。
红霞听见这话愣了愣,丈夫走了多年,自己就一直守着。
村里那些七姑八婆,背后讨论俏寡妇的言语,可都不好听,眼下竟然从一只鬼的嘴里,听见了这种话……
“谢谢。”这句感谢,真心实意,红霞说出口时,脸上有泪水划过。
“没啥,没啥,很多年来,我一直躲在山里,能碰到你,倒是我该道谢。”中年汉子摆了摆手,而后语气沉了几分,说道:“对不起。”
饶是春梦美好,也是骗来的春梦。
红霞抹了抹泪水,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谢对方说出那句话,但却是无法原谅对方的行为。
她本就不是什么水性杨花、浪荡的女子,要不然,以她的长相,早就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