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就看见那一条颜色格外瞩目又占据视野的长长漆黑蛇尾,在寒季惨白光线的照耀下,鳞片的边缘微微流转着一丝蓝紫,十分漂亮。
听见门边的动静,他并没有抬头冲她这边看来,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不过尾巴却向旁边卷了卷,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此时此刻,汩谛尔正在拿了一些草药往自己身上抹,之前和汐厄打架的时候双方都受伤挺严重,就算是半王也很难在段时间内自愈。
看他那浑身阴沉的气质,安杳就知道自己刚哄好了那么一点,又白费了,又得开始重新读档了。
她上前拿走他手中的草药,“我帮你涂。”
他给自己涂抹伤口的地方有限,比如后背还有尾巴内侧的一些伤口都够不到。
安杳伸手挤出草药淡绿色的汁液,微微矮下身,细细地帮他涂抹。
汨谛尔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一言不发,但是眉宇间的郁色明显散去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她动作的缘故,一头柔顺如瀑的发丝尽数从纤细脖颈的两侧散落,露出那一截雪白晃眼的肌肤,还有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雌性柔软的小手在自己敏感的鳞片上似有似无的划过……汨谛尔眸色变得深幽了几分,莫名有些口干舌燥,总想做点什么,但是一想起自己现在还在生气中,于是他又强行扼止住了那番异样的冲动。
“汨谛尔,你以后不要总是和烬作对,你们两个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她帮他涂抹完伤口后,起身,无奈叹气。
男人闻言刚浮现几许温意的眸色瞬间又冰凉透彻,脸上的表情阴沉到要滴水,他一把掐着安杳的手腕,胸膛气得微微起伏,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你在怪我?刚刚可是他出手的,不是我。”
安杳,“……”她当然知道刚才是烬先出手的,但是那不是误会嘛!
而且平常经常没事找事的可是他,总是喜欢找机会挑衅烬,要不是烬脾气还算好,两人打起来这座城都要被掀了。
在男人压抑已久的怒火将要迸发时,安杳借势跨坐在他腰上,两只柔软的小手抵住他的胸口,指尖微微用力紧了紧。
她这一大胆又出乎人意料的动作成功把汨谛尔都哄住了。
他脸上的愤怒还没来得完全挂上就转化为了错愕,呼吸都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变得凌乱发沉,一时间脑海中空白一片,连好不容易蓄起的火气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杳杳?”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一时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张娇俏小脸,脑子都在一瞬间放空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蛇尾的柔韧性很好,因为安杳的这个姿势而又向下弯了好几度,怕她不小心摔下来。
这样一来汨谛尔就好像是躺在了地上,而被娇小的雌性骑在了劲瘦的腰上,他眼角微微泛起几分潮红,眼中也闪过几分晦暗渴望。
安杳小手捧着他俊美的脸庞,深情凝视着,心想这条蛇怎么能长的这么漂亮,真是长在她的心巴上了,不管怎么闹小脾气她都不舍得生气……当然把他惹生气,也是自己不对,这么一想,她的愧疚之情就如滔滔江水一般侵袭而来。
她眼眶不禁湿润了几分,又眨了眨眼,将那将要溢出来金豆豆憋了回去,
她软声道,“对不起,汨谛尔。”
不同于之前的那些虚与委蛇,这次是她真正,第一次道歉。
对不起?
汨谛尔愣住,下意识伸手拭去她的眼角,“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怪你。”
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怪她的。
要怪就怪那些总是喜欢勾引有伴侣雌性的野雄性,尤其是那条不知道从哪跑来的人鱼。他生气,生气自己居然没把那条人鱼干掉。
她摇摇头,撇嘴道,“你嘴上说着没有怪我,可是心里肯定怪透我了,不然你不会自己一个人出城生闷气,也不会在刚刚故意挑衅烬。”
汨谛尔沉默不语,一时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安杳见状心头一动,小手绕到他脑后,压低他的脸吻了上去。
“……”男人身体蓦然紧绷,似乎遭受了极大的冲击,那双狭长的红眸都忍不住瞪圆了。
却因为她的这一动作,他又主动微微张开了紧抿的薄唇,情难自禁闭上眼,任由她来去自如。
“汩谛尔……”她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
一声声轻柔甜美的轻唤,让浑身紧绷的男人终于有点松动。他睁开带着几分沉醉迷离的眸子,见她微红着脸想要松开,似再也忍不住,用两只手臂紧紧桎梏住她的腰,低头,反客为主地继续下去。
“唔……”
几分钟。
两人才松开彼此,呼吸都又乱又沉。
安杳整个人都精疲力尽,小脸绯红一片,没了骨头般瘫软在他怀中,几缕发丝因为沾染了汗水而黏在了脸上,更是给人一种楚楚可爱的气质。
“现在还生气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眼中带着盈盈笑意。
汨谛尔脸上一片柔情,还泛着几分情动的不正常红晕,胸膛亦不正常地起伏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生气的样子。
一腔怒气早就被肾拍飞了。
“我说过,不会对你生气。”他轻声道,目光柔和,一只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沾湿的鬓发别到耳后,又用比较尖利的指尖摩挲着她有点圆润但精致流畅的下颌,仿佛文人把玩上好的玉石一般,爱不释手极了,“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刚刚这算是赔礼道歉吗?”
“因为我骗了你。”她软声道,呼吸还有些不稳,轻轻喘着。
“嗯,”他毫不意外,“骗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