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回想自己之前,疼地意识模模糊糊,遇到她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出了什么话。
他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她,害怕对方会因为自己这种不理智的行动而责备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一个不聪明、偏激的坏印象。
安杳看他这副愣愣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如何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她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冰凉滑嫩的小脸,故意道,“你之前意志不清醒时,可是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喝下那些巫药水?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对你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她的声音中果然带着严厉的斥责。
汐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粉白的嘴唇抖了抖,最终低下头,黯然难过道,“……我想去找你。”
安杳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简直连斥责的心思都没有,只好叹了口气,
半晌,才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伤害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了,知道吗?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要是这次我没能及时赶过来,你或许就成为那些兽人案板上的一块鱼肉,被扒皮抽筋、抛开肚子,成为别人的[货物]以后,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汐厄心想:那些兽人不可能杀了他,他当时被那些兽人捕捞上来的时候,虽然疼到了极点,但并不是没有一点自保和反抗的能力 。
他之所以会任由自己被那些兽人捕捞上岸,只是想趁机利用那些兽人将自己运送到岸上的地点,然后……去找她。
等成功上岸之后,他就会杀了那些贪婪又愚蠢的兽人,用来补充自己化尾时消耗了巨大能量的食物。
罪恶人鱼可没有那么单纯好欺。
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下了。
他低头垂眸,那双清澈明亮的蓝瞳在不看向她的时候,则收起了眼中的乖顺柔弱,变得诡谲阴暗。
不过安杳的出现确实在他的计划之外,没想到会让她看见自己这副脆弱的样子……
汐厄本不想让雌性看见自己这幅虚弱的状态。
因为这在雌性眼里是很没有用的雄性。
不过看见雌性对自己眼中的心疼以及爱护,他又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甚至嫌弃自己伤得不够重,不能从她眼中看到更多的心疼。
“现在尾巴还疼吗?”安杳又问。
汐厄嘴巴一扁,眼泪就流下来了,连一点酝酿的时间都不需要,“……疼。”
狭长通红的眼角,还有那潸然而下的泪珠,白净苍美的脸庞,一头湿漉漉的凌乱银发沾染在他裸露的脖颈和锁骨上,就连长长卷翘的睫毛上都挂着泪珠与湿意……每一寸楚楚柔弱都表达的恰到好处,令人怜爱无比。
而即便在如此狼狈重要的时刻,他也不忘维持着自己的美丽,每一份柔弱的美丽都是他刻意呈现在雌性面前的。
安杳心口顿时揪成了一团,哪能顾及上他这些小心思。
她伸手摸了摸漂亮人鱼那沾染着血迹的大尾巴,感受到手下的鱼尾霎时紧绷,隐约有向前进攻的趋势,却因为是她触碰的缘故而慢慢放松,甚至还乖顺地躺在她手下舒服地晃了晃。
安杳,“还有其他地方疼吗?”
汐厄目光落在她担忧的小脸上,长睫微垂了下,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
如葱般纤美修白的手指被鱼网勒出了那么一点点的伤痕,冒出了一点点的血珠。
他弱弱开口,“这里也痛。”
“要,吹一吹,才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