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嫂子瞧枫实这般在意的样子,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心下奇怪,暗道这小兄弟怎么这么着急,活像新郎官是他似的。
回过神来,她说:“说是郡主嫁的这个人啊,那可真算得上是下嫁了,不是别人,就是当日被赶出沈家的那位公子。”
提到沈晏,这妇人的话匣子可算是打开了,一说起来竟没完了:“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这位沈四公子也是命苦……”
枫实心说我可太知道了。
既然乐清瑶嫁的不是旁人,他也就安心了,可没闲心跟这位大嫂在这唠家常,忙去玄影阁的联络点打听陆成欢的近况。
枫实担心她过得水深火热,可实际上,陆姑娘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她与容澈已经成亲了,大婚之礼已过去有段日子了。
本来容澈身为一国储君,婚事不该如此仓促,但他实在担心夜长梦短,想着早点将人娶进门也好早点安心,于是便趁着装病之机以“冲喜”为由将陆成欢给迎进了太子府。
成亲之后,陆成欢发现她的生活与成亲前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只除了夜里睡觉的时候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和她抢被子。
除此之外,她还和从前一样该吃吃、该玩玩。
容澈年长她几岁,拿她当小孩子一样来宠,并不要她管家,只让她像以前未出阁时那样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陆成欢也不同他客气,安心地当个小废物。
他们小两口倒是默契,可架不住别人看不过去啊,尤其以容澈的奶娘和容凌为甚。
先说那奶娘,她本就嫌陆成欢是个身份卑贱的丫头,如今见她进府后又全无一丝当家主母的风范,自然意见更大,为此便三番两次地跑到容澈面前说三道四。
一开始她说:“殿下,这太子妃就是将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哪能事事不问地当个甩手掌柜呢?”
容澈倒是并不在意,温润笑道:“嬷嬷安心,她还小呢,且让她玩两年再学那些不迟。”
后来那奶娘又说:“贵妃娘娘住在宫里,虽不用太子妃晨昏定省入宫请安,但也不能放倒头睡到大天亮啊,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谁知容澈还是不放在心上,回说:“嬷嬷误会欢儿了,原是孤让她歇着的,她前一夜尽心服侍孤难免受累,多睡一会儿也不打紧,至于说传出去……”
后面的话容澈没有说尽,只眸色深深地盯着那奶娘看,她自觉失言,便不敢多嘴了。
再然后,最近的一次便是今日了。
天气和暖,冰雪消融,太子府内虽打扫得干净整洁,却仍有雪水融化后出现的水坑,混着污泥,脏兮兮的。
容澈用过午膳后,想让陆成欢随他一道去书房处理政务,陆成欢不爱看书,便推说外面地脏,会将她的新裙子弄埋汰了,不爱出去。
容澈不死心,索性背着她去书房。
陆成欢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轻快地晃荡着小腿,趁着身后跟着的下人离得远时,她忽然偏过头在容澈脸上亲了一下。
这可把这位太子爷给美坏了,若非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他定要背着她原地转几个圈才是。
继续向书房走去时,他脚步都变得更加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