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慕云卿提到银子,沈琴芳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亮色,口中却道:“唉,其实原本一家人何必分什么你我,只是不日你就要嫁去康王府,再经管家里的事传出去不好听,我也不过是先帮澜儿收着,等他再大些就交由他自己保管。”
“嗯。”
“那东西就……”沈琴芳神色自然,可若细看,还是能发现眼底暗藏的期待。
慕云卿一直紧紧锁着她的目光,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眸光“忽的”一闪,她垂下羽睫,语气淡淡地说:“前两日方才有东西入账,我还未来得及清点,待我将账目核算清楚了就让人把账本和钥匙给您送过去。”
“好,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话落,沈琴芳便准备走了,似乎她来此的目的就只在此一事。
由婢女推到了门边,慕云卿却忽然唤住了她:“娘亲。”
沈琴芳回眸:“怎么了?”
“我想绣个荷包给容锦,想要双面绣,可有几处换线的地方皱皱巴巴的总是弄不好,不知您……”
慕云卿话未说完,就被沈琴芳身边的婢女给打断了:“小姐好生糊涂,夫人如今手上还有伤,哪里做得了那些费神劳力的活计,您也不能只为了讨小王爷的好,就连夫人的身体也不顾了呀。”
闻言,慕云卿淡抿樱唇,眸光如水色一般淡漠寒凉。
这丫头名唤宝珠,是跟随沈琴芳从月秦来的,不是从前慕家的下人,是以眼里心里似乎就只有一个沈琴芳。
但无论如何,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再怎么关心则乱宝珠也不该这样同慕云卿讲话。
先不说慕云卿听了如何做想,单单是她身边的人就不乐意了。
周嬷嬷和一两都虎视眈眈地瞪着宝珠,一副恨不得撕烂她嘴的样子,周嬷嬷毕竟上了年纪,不宜与小辈做口舌之争,可一两就不是了,最爱逞口舌之快。
一两双手叉腰上前一步,凶巴巴的:“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我……”
“再说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家小姐让夫人帮忙绣制了?不过是请教一二,听夫人口头指点一番,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狼嚎鬼叫起来,好大的排场!”
一两嘴皮子向来利索,怼得宝珠哑口无言。
沈琴芳忍不住多看了一两两眼,随即不怎么走心地假意呵斥了宝珠两句:“还不退下?”
“……是。”宝珠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去。
慕云卿冷眼瞧着,一个字都没说。
沈琴芳回过神来,接过那绣了一半的荷包看了看,若有所思地回忆道:“若是换作从前手脚利索的时候,莫说这荷包,便是你的嫁衣娘亲也要亲自给你绣制,可是如今……”
说到这,她语气一顿,神色戚戚:“到底不中用了,连这点子小事都帮不上忙。”
“卿儿怎会让娘亲您亲自动手,就像一两所言,只是想您指点一二,您来说,卿儿照做就是。”
“啊这……”沈琴芳面露为难,推脱道:“绣活可不比旁的,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通的,而且我也多年不碰这些,技艺都生疏了,只恐教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