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临儿落榜,心里难受得紧,你这个做妻子的务必伺候好他,否则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
秦氏的字字句句如芒刺一般,连慕云卿听着都不觉蹙紧了眉头,秋桑原以为她会出面帮一帮沉鸢的,不想,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
秋桑觉得奇怪,她方才明明见小姐面露不忍,怎的置之不理呢?
“小姐不觉得二少夫人可怜吗?”
“当然可怜。”从前的掌上明珠如今被人错当鱼目,何止可怜,简直可悲。
“那……”
“你是不懂,我为何不帮她吗?”
“嗯。”秋桑倒也不是一味发善心,她只是觉得,既然秦氏对二少夫人也不好,保不齐二少夫人也在心中记恨她呢,如此一来,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啊。
这般想法倒是没错,只是秋桑不知,在慕云卿这里,敌人的敌人若是朋友那便只有保护的份儿,没有利用的道理。
何况,前世沉鸢并不曾伤害过她,她自然也不能为复仇就拖无辜之人下水。
“我观那位二少夫人的反应,她自己似是并无与秦氏撕破脸的意思,如此一来,即便我今日帮她解一时之围,也只会弄巧成拙让秦氏更加迁怒于她。”顿了顿,慕云卿轻言叹道:“而且,我实在不知她与沈临夫妻二人关系如何,贸然插手他们的家事,保不齐会害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说到底,这样的事,还是要考沉鸢自己解决。
秋桑恍然地点了点头,可心中到底还是替沉鸢不值:“奴婢觉得定是那二公子不中用,若他是个好的,怎能让自己的媳妇这般受欺负!”
“清官难断家务事……”说着,慕云卿话音忽顿,眸光微凝。
若她没有看错,方才过去的那人好像是沈临,瞧着方向,他似是进了曲花楼。
这位沈二公子从前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不知是因为落榜而愤懑襟怀还是为何,竟终日流连酒楼买醉,经常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
今日又是如此。
他刚在西街的酒肆喝完了一波,跟着又来了这曲花楼。
他直奔二楼的雅间,上楼梯的时候,迎面撞见了一行人,他已有醉意并未看清为首之人是谁,直挺挺地撞了过去,自己被撞得一个踉跄栽下楼梯不说,还听到了玉器碎裂的声音。
那是玉质的九连环,通体翠绿,竟无半点杂质,一看就价值不菲。
不知是谁嚷了一句:“大胆!竟敢损坏御赐之物!”
此言一出,沈临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他强忍住痛意,定睛往楼上一瞧,眸光倏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