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
忽听外边马跑之声,一时间,便见十来个太监气喘吁吁跑过来,列队两侧,后有一对红衣太监骑马而来,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
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大红绣凤花轿,缓缓行来。
车后跟着值事宫女,捧着香珠、绣帕、拂尘等,声势十分浩大,先头队伍已过去许久,而后面竟还没看到队伍尽头呢。
因道路两侧俱有重兵把守,百姓也只得远远观望,再不然就似慕云卿这般包下一个酒楼的雅间,坐在二楼瞧热闹。
将窗子大开,慕云卿将一早写好的字条递给一两。
“小姐,您瞧好吧。”说完,只见一两将那纸条团成小小的一团,捻在指间,施了内力弹射而出,“咻”的一下从窗子飞了出去,正正好好地击在花轿侧面的窗帘上,掉了进去。
容珠正不耐烦地坐在轿子上,思量金蝉脱壳后作何打算时,忽见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脚边。
她皱眉,俯身拾起。
展开一瞧,心头疑云顿生。
【往左看】
见状,容珠想都没想就掀开左边的小帘,视线掠过,见无非就是手持银枪的侍卫和人头攒动的百姓,刚想收回视线,目光不经意间往上一扫,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慕云卿!
她怎么会在这?!
底下人传信,不是说将人抓到了吗?是他们胆大包天欺瞒了她,还是叫慕云卿给逃了出来?
容珠满心疑惑,却得不到解答。
更让人绝望的是,慕云卿在此,便意味着她原本的计划失败了,如今不得不远嫁北齐和亲!
四目相对,慕云卿神色安然恬静,容珠惊愕愤怒,对比十分鲜明。
慕云卿倚窗而立,眉弯远山铺翠,眼横秋水无尘,秋风拂窗而过,扬起了她墨染的青丝和淡青色的衣裙,秀美如仙。
她垂眸浅笑,竟福身朝容珠施了一礼,朱唇一启一合,似是说了句什么。
容珠愤愤地瞪视着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说的是:恭送公主殿下。
这话虽短,伤人却重。
猛地甩下帘子,容珠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命人杀了慕云卿泄愤。
她本以为,这趟北齐之行她定是非去不可了,哪里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等队伍到了馆驿,竟有一个大惊喜等着她,那就是被绑来的沈妙芸。
虽说不是慕云卿,但如今只要有个人能代替她去和亲即可。
容珠按照原来的计划同沈妙芸换了衣裳,未免她醒来事情败露,临走前又给她下了些迷药,然后才在婢女的掩护下,扮作宫女打扮混了出去。
她如今虽无法再以“三公主”的身份生活,但她想着只要有她兄长和母后在,一切自然无碍。
不过容珠也不是蠢的,她出逃的计划既已被慕云卿察觉,她如今便不敢贸然回城去找容珩,想着等风头过了再说,可惜……慕云卿没给她那个时间。
几乎就在容珠离开馆驿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还没走出一里地,就被枫实一个手刀给劈晕了,随后拿麻袋一套,往肩上一扛就走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柴房里,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根本无法呼救。
她怒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对面的方向。
慕云卿亭亭而立,又像方才那样朝她施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她轻笑道:“公主想必没有料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吧?”
“唔唔!”容珠满眼恨意,怒火滔天。
“原本我也还没打算对公主如何,怪只怪你沉不住气,早早的自寻死路,还有……你惹谁不好,便要去招惹容锦,他虽非任人欺凌之辈,可我总还是不喜欢旁人令他不快。”慢悠悠地在房中踱着步,慕云卿幽幽道:“不过公主别担心,我不会取你性命的,我已为你寻了个好去处,保证你后半生金奴银婢,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