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容扭曲而怪异，好似把恐惧、惊讶、愤怒……许多情绪夹杂在一起。在暗淡的光线下，辨认不清究竟含着多少种，只听着他的声音尖厉得歇斯底里。
“你要杀我？就因为我们吃人？”
他的声音蓦地拔高，语速更加急促。
“吃人怎么了？吃人算个什么罪？吃这么点儿人算个什么罪？”
“去年大涝大旱，田地颗粒无收，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卖老婆的卖老婆，卖女儿的卖女儿，饥民遍地，盗匪成群，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逼成为了流民盗匪，黑了心的商家乘机屯粮，抬高粮价，狗官收了好处，只知道驱赶灾民，老百姓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谁管过我们。”
“人没吃的，就会饿死，存粮吃完了，就开始吃树皮，吃草根，草根树皮吃完了，我们就去抢，去城里抢吃的，后来朝廷派兵，我们打不过，又因为缺少吃的，就开始吃人，谁看上去更弱，谁看上去快要死了，就把他吃掉，不吃也是浪费了。”
孙大蛋裂开嘴，露出稀疏惨白的牙齿。
“一场剿匪下来，流氓溃败，死的死，逃得逃，被赶进了山里，没有吃的，那个不吃人，这乱世，弱的不就是给强的吃……”
砰——
一声枪响，看着倒地的孙大蛋，苏远冷漠的收回了手枪。
“废话连篇，还真以为听你满腹牢骚不成。”
苏远重新走进屋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下也是一声叹息。
并不是在为人感到叹息，而是因为这个世道。
在这风雨飘摇、妖魔横行的乱世，哪里又能有世外桃源。
但不管怎么说，这群吃人的东西还是刷新了他对于恶的定义，就这么一枪让他们死的轻快，还是感觉便宜他们了。
索性，苏远便将这些恶人的尸体，拖在一起，堆成一堆，绕着尸体行走，法力流转，口中念念有词。
“阴生百怨，恶煞逢临，游魂怨魅，听我号令.......”
寂寥无人的深山老宅里，响起了阵阵神秘而又拗口的咒语，并且很快就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人在哀嚎，又像是有无数人在失声痛哭。
在法力的驱使下，很快这些尸体的身上就钻出了一道道透明且虚幻的身影。
这些便是人的灵魂。
不，活人的才能说是灵魂，死人的是鬼魂。
而眼下这些都是新死之人，鬼魂的神智还在蒙昧之中，不知自身已死，这个过程大概需要持续七天的样子，才嗯那个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直到头七那天，才完全褪去人味，成为真正的鬼。
而苏远这么做，则是为了炼魂。
也可以说是为了练阴鬼。
其实按照邪道的手法，必然是用怨鬼来祭练法器，或是修炼邪法，可苏远一没材料炼制法器，而来也不想修行邪术的法门，将自己变成阴气森森的模样，那么所能选的就不多了。
最好的自然是将这些人的魂炼制成五方阴鬼，这样一来，自身也能多出一种应对手段，可炼制五方阴鬼需要一定的条件，而眼下却无法满足，便只能动用最简单的方法，炼制成普通的阴鬼，供自身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