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知道他是要介绍陈元给相熟的朋友认识,这种事对文人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文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织就的大网,每个人的重要性,就看他在这个网中的位置。
于是他也不好阻拦,只道:“拙生快去,等转完了,赶紧放中阳兄回来,可不准你霸着他不放。”
左维明带着陈元往里面走去。
“中阳,你真听过楚英的诗?”
这可太神奇了,连他都没听过这两句诗,远在平阳县的陈元怎么就知道?
陈元打个哈哈,说道:“凑巧,凑巧。”
左维明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是凑巧,总不能是陈元专门了解过楚英吧。
他没有深想,继续把陈元引见给相熟的朋友。
“这位是郭朴郭文魁兄。”
“原来是三年不窥园的文魁兄,幸会幸会。”
“这位是于畅于广德兄。”
“原来是广德兄,幸会,广德兄夜诵圣言,镇杀阴魂的事,实在让我钦佩。”
“这位是于智字子明。”
“子明兄,家中老伯母可还康健否,听说老伯母有雨天痛风的毛病,我倒是知道一个偏方,或许有些用处。”
左维明带着陈元,从门口一路走进去,挨桌介绍,只见陈元随口应答,竟然对众人身世如数家珍,倒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惊得左维明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陈元倒是地主了。
众书生见陈元对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事这么了解,心中也很熨帖,仿佛见了知己,纷纷挽留他畅谈,左维明使尽浑身解数,总算把他拉走。
“中阳,这是怎么回事?”
左维明瞪大了眼睛问道:“可别跟我说是凑巧?”
陈元笑道:“小弟向来仰慕文坛诸位才子,有空的时候就会网罗旧闻,所以对这些才子有些了解,拙生无需惊怪。”
左维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作罢,带着陈元往最前面,也是最靠近主位的那桌走去。
“子健,给你引见一个人,这位是我红山书院的陈元陈中阳。”
“中阳,这位是范阳范子健,本次院试案首的最有力竞争者。”
左维明指着这一桌上,明显是焦点的一个挺拔书生介绍道。
陈元正要招呼,却见范阳冷笑一声,说道:“拙生,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结交这等长袖善舞之辈了?”
左维明眉头一皱,不悦道:“子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范阳笑道:“拙生既然这么问,那就恕我直说了,这人是拙生带来的,我本来高看他一眼,可观他进门后一番作为,无非巧言令色以媚人之事,这等行径正是我辈所不耻,拙生你却与他相交,你堕落了!”
左维明心中不忿,正要分辩,陈元伸手拦下他。
“可是安溪县范阳?”
陈元问道。
“正是。”
陈元摇了摇头,叹息道:“本以为安溪县范子健是个值得相交的上等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范阳豁的站起来:“倒要听听你有什么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