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才不怕呢,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闻闻,果然有股子土腥味还混杂着些许血腥味儿,想来是在赖家的院子里蹭到了,当下很是嫌弃的就在正堂里将衣裳给扒了,顺手一甩,甩给了金珠。
邵氏见状直跺脚,
“你可是大家的少爷,怎能这般没规矩……”
牟彪恍然未听,伸手把裤带解了,裤子脱下来扔给了银珠,回头高声叫道,
“来人啊!本少爷要沐浴,热水备好没有?”
下头人忙应道,
“早备好,就等您回来了!”
牟彪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吩咐两个小厮,
“你们两个也回去洗洗……”
打发走了小厮们,自己一面脱里衣一面往里头去,邵氏和两个丫头跟在他后头,眼看着儿子一点点的脱了个精光,露两瓣浑圆结实的大屁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净房中,两个丫头一路捡,邵氏却是一路打听,
“你这是在外头做甚么了?”
牟彪应道,
“看死尸了……”
说着跳进了热水桶里,溅得水花一地,邵氏怕湿了衣裳,远远站着,
“看甚么死尸?”
牟彪应道,
“一个女人,肚子里还有孩子,被人……”
他单手比刀,做了一个从上往下的手势,
“……一刀划开了肚子……那心肝脾肺……肠肠肚肚流了一床……”
又做了一个往外揪的手势,
“那肚子里的胎儿……还被人从里头揪出来了……血糊糊的掉在外头……那血哟……流了满床都是……她死的好惨……一双眼瞪得老大……舌头掉在外面……”
说罢瞪眼歪头,舌头吐了出来,五姨娘被儿子吓了一跳,拧着帕子跺脚道,
“臭小子你就吓我吧……”
“我没吓你……”
牟彪冲她泼水,
“她是被人灌了药,躺在床上被人生剖的……剖完了肚子,人还没死透呢!”
“啊……”
五姨娘终是顶不住了,尖叫一声跳出去,骂骂咧咧道,
“臭小子!你……你存心今儿不让我睡觉是吧?你……你等着,明儿老爷回来,我……我让他打你!”
牟彪得意的嘿嘿笑,
“爹那里死的人更多,你问问他……有几个死相好的!”
“你就吓我吧!”
五姨娘气得转身就走,却是把银珠留了下来,
“伺候着八少爷洗完,催着他早些上床睡了!”
“是!”
第二日一早,牟彪照旧去了学堂,午时去见了贾四莲,把昨儿晚上查到的东西细讲了一遍,冲着她皱眉道,
“我昨儿想了一晚上,实在想不明白还会有谁对乔娘恨之入骨,要这么杀她……”
贾四莲也是支肘托腮想了一会儿,
“呃……我觉着吧……应该还有人会想杀那乔娘的……”
牟彪双眼一亮,
“谁?”
贾四莲道,
“这赖东升与乔娘的事儿……我们先算算有几人知晓?”
第一是胡秀才,做丈夫的会因妻子戴绿帽愤而杀人,但胡秀才这顶绿帽子好像有他自己寻来之嫌,他还指望着赖秀才给自己养儿子呢,他应该不会是杀人凶手!
第二是赖东升,但赖东升并不知孩子不是他的,又痴迷于乔娘,必是不会杀她的。
“……还有一个是胡母,她会不会恨自家儿媳妇私奔他人,所以上门杀了她?”
牟彪想起那年迈的老妇人,走一步都要缓三缓的样子,摇了摇头,
“胡母年纪太老了,她没法子杀人!”
便是她儿媳妇躺在床上让她杀,只怕她拿着刀都划不破肚皮,
“你爹不是说,那乔娘肚子上的伤口是一刀而下,又准又狠……”
杀人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一个活生生的人,想要一刀从胸口到肚子,一刀就力透皮肉直到内脏,一路向下到小腹之中,透穿子宫,划开之后还要拿出那一团血肉来,这可不是一名年老妇人能做的?
贾四莲点头,
“我爹说,这样的手法,若不是惯杀猪的屠夫,便是对这乔娘心怀极大仇恨,才能一刀下去成了如此模样……”
二人对坐半晌,都没个头绪,牟彪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便起身道,
“我再去寻一寻那给乔娘把脉的大夫,先验证一番那胡秀才所言是不是真有此事,左右赖东升一时半时死不了,我们还有时间!”
这才开春,便是上报刑部复核死刑,要问斩也要等到秋后了,赖东升还能活大半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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