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眼神柔和了下来,继续道:“汉升你为人父、为人夫,也承担了许多的压力。可是,这些压力和疲惫,都是你该承担的。”
“男人的双肩,不拿来承担责任,用来承担什么呢?”
“你是忠义之人,可是,不能愚忠。如果刘表和刘磐对你很好,有大恩于你,我没有话说。可是现在,人家都没有把你放在眼中,完全是无视你,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难道,你不想治愈黄叙?”
“难道,你不想让被生活摧残的妻子,过上踏实安稳的好日子吗?”
“人家的妻子,可以在寒风中裹着裘袍,回到家可以烤着火炭取暖,能不受饥饿困苦侵袭。为什么你的妻子,就不能好好的生活呢?”
“你不是做不到,你明明能做到的。”
“你去庐江为我做事,黄叙的病,我保证替你寻找名医,保证把他的病治好。在我麾下,黄叙的病你不需要担心,你一家人的生活也不必担心。”
“你有一身的武艺,有一身的胆魄,你生来,就该在战场上驰骋杀敌。你不该作践一身的武艺,去承受生活的坎坷。我愿意为你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为你提供施展一身才华的平台。”
陆玄的声音振聋发聩,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黄忠,眼神前所未有的诚恳,“你,愿意吗?”
扑通!
黄忠跪在了地上。
整个人,无声的哽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这一刻的黄忠,内心的防线,在陆玄的一番话后,彻底的崩溃。
“老黄,你犹豫什么啊?”
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邓氏走了出来,她双手向陆玄揖了一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忠,高声道:“我不为自己,只为了叙儿。。如果你还有什么迟疑,我替你答应。有什么罪,我替你背着就是。”
原本,邓氏是不愿意插嘴的。
老爷们儿说话,她一个妇道人家开口不合适。可是,听到陆玄的话,想着儿子日日夜夜的苦楚,她直接冲了出来。
黄忠看到妻子的模样,听着妻子的话,已经是下定决心的他,更是义无反顾,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向陆玄,以头叩地,高声道:“黄忠拜见主公,卑职,誓死为主公效力。”
陆玄走到黄忠的面前,托起了黄忠,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得汉升,如高祖得樊哙,又多一员虎将。”
糜芳恭贺道:“恭喜主公。”
周泰眼中闪烁着精光,内心酸溜溜。他更是琢磨着,他准备抽时间,和黄忠较量一番。
打过了,才知道谁是樊哙。
黄忠归顺陆玄后,也就没了拧巴,直接道:“卑职一介莽夫,蒙主公器重,卑职惭愧。另外,卑职还有两个不情之请,请主公允许。”
陆玄说道:“你说。”
黄忠回答道:“第一,卑职好歹是刘磐的下属,也承了一些恩情。现在辞官离开,还是要通知刘磐,好聚好散。”
陆玄道:“你安排了就是。”
黄忠继续道:“第二,卑职恳请主公,预支一个月的俸禄。今天一早,卑职把贱内家传的玉镯典当了,这是贱内唯一的念想,卑职要赎回来。”
典当的价格,和赎回来的价格,完全是不一样的。
黄忠需要更多的钱,才能赎回来。
陆玄点头道:“没问题,糜芳,回到住处后,你给黄忠一百金。”
“喏!”
糜芳点头回答。
“不用,不用。”
黄忠连忙道:“主公,一百金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多钱。”
陆玄说道:“这一百金,不仅是让你赎回玉镯,更要让你安置家人,答谢帮助你的人,以及偿还人情。帮了你的人,需要感谢。亏欠的人,需要补偿。”
黄忠听到后心中感动,郑重道:“多谢主公。”
陆玄继续道:“你为我效力,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先搬家吧,去我落脚的宅子居住。另外,黄叙的病很重,暂时是压制了,可是要根治,必须找真正的名医。”
“据我所知,一个是北方的华佗,另一个是荆州的张仲景,这两人都是医术通神,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接下来,我安排人找两人来医治。”
“当然,黄叙日常的医治,该进行还是要进行,先稳住病情,等找到华佗或者是张仲景,也就有了希望。如果是找到了神医之前,就把黄叙治好,是最好的结果。”
邓氏连忙道:“多谢陆太守,您的大恩大德,小妇人感激不尽。”
黄忠抱拳道:“谢谢主公。”
陆玄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己人了,不必客气。收拾一下吧,准备离开。不过估摸着,你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到了我的住处,再单独置办需要的衣物就是。”
黄忠抱拳道:“请主公稍等,卑职收拾一番。”
他和邓氏一起收拾,没多长的时间,就收拾好了。一家人就一点衣物,黄忠直接拿了。邓氏抱着孩子,黄忠左手提着衣物,右手提着长刀,抱拳道:“主公,一切收拾好了。”
陆玄吩咐道:“走吧。”
一行人离开住处,往陆玄居住的地点去。
回到了住处,黄忠一家子单独住在一座院子。糜芳把钱给了黄忠,再一次请了医师诊治,然后才安排人打探华佗和张仲景的消息。
陆玄没去管这些,中午在府上设宴,为黄忠一家子接风洗尘。吃过了午饭,陆玄让黄忠自行安排,他带上吕蒙和周泰离开了襄阳,往鹿门山庞德公落脚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