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入神的光头强变得恍恍惚惚,丝毫没注意到画中的无垢双目越来越精亮,仿佛要夺目而出,靠,还真有一道精光从它双目中射了出来,正中光头强的眉心之处。
光头强只觉脑袋一疼,“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满是佛像的世界里,触目所及几乎全是各式各样的佛像,除了一个正在雕刻的无垢。
光头强谨慎四顾,最后看着无垢没有说话,当然也在看无垢所雕的佛像,是一尊笑容满面的弥勒佛,见它慈悲之中不失威严,威严之中又带有人性的憨厚可掬,是弥勒佛雕像极品中的极品,若非早猜到雕刻这佛像的人是无垢,光头强都要忍不住和对方好好把酒言欢一番。
无垢的手不停,仔细雕琢着本来已经非常完美的雕像,光头强并未打搅,在无垢身后静静站着看他雕刻,不时点头不时摇头,直等到太阳西斜,无垢才结束雕刻起身活动身骨,也才像刚注意到光头强一样,露出惊讶之色。
无垢很快收敛惊容,念了句佛号,说:“这日终于还是来了。”
光头强明知故问道:“你是谁?什么来了?我又为什么在这里?”
无垢笑道:“贫僧无垢,在此等候施主多时了。”
光头强吃惊道:“你在等我?你知道我是谁?”
无垢摇头道:“不知,贫僧等的是与佛有缘之人,你是何人不重要。”
光头强谨慎问道:“等到了又怎样?”
无垢露出虔诚笑意:“继承贫僧衣钵,在此界宣扬我佛慈悲,直到此界成为我佛净土。”
光头强心稍定,想了一下道:“可以拒绝吗?我俗事未了,等我了了之后再来寻大师如何?”
无垢笑道:“迟了,那画中的佛力只够贫僧出来一次,却是再没有机会了。”
光头强苦笑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当和尚。”
无垢呵呵笑起来:“呵呵……你会喜欢的,我佛门有三千旁门,门门可证大道,并不忌荤素、情爱。”
光头强这一刻想到了“欢喜禅”,竟有那么一点点意动,不过最后还是严词拒绝了无垢的诱惑,只因为光头强已经知道无垢的为人。
传衣钵?说得好听,说不准是要用什么恶毒方法来夺舍也说不定。
无垢听闻光头强拒绝,颇感意外,皱眉直直看着光头强,直看得光头强手腕上的如来念珠突然发光发亮起来,无垢见了反而笑起来说道:“施主还真是和我佛有缘,和贫僧有缘。”
无垢说着就朝光头强走来,光头强脸色大变,想动用内力反击,却发现不止一点内力都用不了,连身体也动弹不得一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垢走近身前,化作一道轻烟钻进了光头强体内。
直到这时光头强的身体才恢复活动,大惊失色叫道:“无垢,你要干嘛?你出来,快出来……”
任由光头强如何叫唤,无垢都不再回话,进得光头强身体里之后就又聚成人形,仿佛走在自家庭院一样,信步游走,不时点头自语:“嗯,不错不错,居然学了我的武道功法,莫非这是佛祖特意安排,给贫僧送来这么适合的炉鼎?”
很快无垢就“走到”了光头强的泥丸气海之处,笑道:“待贫僧用最后一丝佛力改造一番。”
无垢说完就要动作,却不料气海之内突然如暴风雨中的海水一样翻腾而起,气浪滚滚,直吹得无垢形体都有些不稳。
无垢脸色大变:“有人捷足先登了?是谁?速速退去,我灵山既往不咎!”
“放肆——”
一声延绵不绝的巨吼,带着无上天威,不断回荡在气海当中,震得气海之内气浪再次翻腾,无垢的形体终于把持不住散去了大半。
无垢大惊失色,颤声惊呼:“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这不可能……”
“哼——”
这一声“哼”声比之那声“放肆”还来得猛烈百倍,就如同道道音波一样,震慑整个气海,将无垢如烟如柳的灵体完全震散。
气海之内慢慢回复平静,但无垢散去的灵体碎片却在某种力量的引领下,开始游走光头强的全身,每游走一圈碎片就少一分,光头强的肉身、内力就会浑厚一分,然而光头强却一点没有感觉,兀自在洞穴里咒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