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一声暴喝,声震四野。
刀光一展,人影飘忽,就有七八人头颅被斩断,血光冲天。
其余城门守卒,全都噤若寒蝉,慌忙扔掉手中兵器。
刚刚赶到的二十余位火枪兵,也是连忙收枪,按下枪口,让开通道。
杀上城头之人身形快得,看都看不太清楚。
瞄准都十分艰难,说不定,开枪没打到他,还打到了自己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是真敢杀人。
城门卫只是拿兵器对准他,还没出手,就被斩了七八颗脑袋,凶残得一塌糊涂。
而且,就连城门千总魏大人都已经死无全尸。
哪有人还敢轻捋虎须,与他作对?
谁不是爹生妈养的。
面对如此凶人,认怂,不寒碜……
……
“呵呵。”
张坤轻笑一声,眼神苍茫,看向远处那道纵高伏低,没命奔逃的身影。
那是崔玉明。
他可能是逃到城中,眼见得了帮手,就立即停下来看看风色。
结果,看到了如此惊悚的一面。
张坤竟然不管不顾的杀了守城将领,一刀横压城卫,悍然舞刀追杀。
“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还有没有王法?”
崔玉明这次是真的怕了。
他发现,当对手强大到无视一切的时候,他引为护佑的身份,以及地位,或者富贵和荣华,其实不值一提。
只能强行鼓起余力,向正阳门冲去,向养心殿冲去。
长春宫离得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太后一面了。
而养心殿这里,有禁卫大军,有御林高手。
只要挡得一挡,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错过今日,这次不管会不会引起朝局震荡,一定要调来大军,直接把源顺镖局夷为平地。把这反骨天生的家伙,斩成肉酱……
张坤提刀在手,不紧不慢的吊在崔玉明的身后。
他如今八卦步,游龙身法,已经达到圆满之境,身形起伏处,落步无声。
速度比起崔玉明,还要快上三分。
对方虽然亡命奔逃。
却也逃不过自己掌控。
一队巡捕正大摇大摆从酒楼出来,为首一人摇摇晃晃的一把推开酒楼掌柜,怒道:“爷到你这吃酒,是看得起你,竟然还管老子要钱?信不信,把你脑袋斩了,把酒楼封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他一把推倒酒楼掌柜,拿刀在手,眼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旁掠过。
“崔公公……”
见得此人,他酒都醒了几分,心中一喜,这是贵人呐。他曾经远远见过一面,没资格上前奉承。
看情形似乎是在被人追杀。
岂不是天降鸿运?
祖坟冒青烟,该自己生发了。
“挡住反贼,拦住他,以后定有所报。”
崔玉明头也不回,跑得肝肠寸断,正阳门已经在望,他虚弱的身躯,又生出新力。
嘶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养心殿而去。
巡捕队长抽刀横在身前,大喝一声:“反贼休走……”
“噗!”
头颅飞起,刀光一闪,人影掠过。
四周剩下七八個巡捕杀猪般尖叫起来,颤抖的手,差点没握住手中铁尺和长刀,头上冷汗冒出,酒都吓醒了。
“反贼?什么是反贼?这年头成王败寇,邪不压正……败了才是贼,输了就是邪,我一刀在手,谁敢叫我一声反贼?”
他抬步踏进正阳门,四周兵丁、巡捕竟莫敢动。
不打碎这些人的骨气和勇气,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又怎么懂得敬畏?
“这一次,你们自找的。”
看向隔绝着内外两个世界的高高宫墙,那蜂涌而出的禁卫精卒,张坤眼神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