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搜了一小会,就立即停手。
至于罗七的住处,倒是奢华得很。
那家伙是个很会享受的性子,一个妻子,几个妾室穿金戴银,也不知他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个一男半女。
等他们得到罗七的死讯之后,想必就会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倒是不用张坤去考虑她们什么结局。
……
内河边。
柳树下……
张坤今夜,已是第二次来此。
先前赶来的马车,被自己抽了两鞭子之后,应该是老马识途,回去罗七自己的住宅去了。
此时,沿岸漆黑一片,只听到河水轻微拍岸,让人心里忍不住升起丝丝孤寂情绪来。
张坤照例绑上石块,把罗威的尸身,也沉入记忆中的地方。
“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来世不要做敌人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张坤此时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
结了仇,要不要杀?
斩了草,要不要除根……
冤冤相报何时了,唯有一了百了,把敌人杀得干净,自然就没有后患。
至于该不该?忍不忍?
身在局中之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多想。
否则,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
“张大镖师,你这就不地道了,今日立下如此大功,日后前程似锦,威震天下指日可待,如此大喜之日,怎能不喝酒?”
一个醉汉大着舌头,一见张坤走回西院宴席,就不依不饶的向前来敬酒。
“有的人呕吐躲酒,有的人装醉躲酒,张兄弟你却是尿遁躲酒,这可不行,来来来,再饮三坛。”
一听这话,当下又有两个镖师迷迷登登的上前。
“我来跟你们喝,有一个算一个,喝倒了算球。”
王小丫同学柳眉一挑,酒坛重重顿在桌上,单腿踩着凳子。
她已是满面通红,在烛光之下,映得比花更艳……
此时拦酒,众镖师虽然明知不该看,不敢看,却仍然被她牵扯住了目光,没再纠缠张坤。
话说。
张坤本人经由白天一战,直接获得三千五百两白银,又晋升大镖师职位,眼见得就成了镖局的红人。连吴仲达、白凤江、唐文均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
更别说镖局大小姐王小丫,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如此武功,如此待遇,怎么不让人心热眼红?
明面上自然是佩服佩服,钦敬钦敬;暗地里,却也有些人,想要别别苗头。
镖局这么大,并不是每一个都跟着张坤在这一战之中大发了横财,扬了名声的。
躲在后面的,啥都没有,还受了别人耻笑。
当然,种种桩桩,都是自找的,不能怨怪任何人。
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这样想。
李小宛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摆出医生的架子,细眉倒竖,不开心道:“表哥,你伤还没好,刚刚失血过多,再喝伤势就该恶化了,回家啦……”
好吧,两员大将,一个强势挡酒,一个以伤势为名,曲线救国。
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事的家伙,此时也只得退了回去,不再敬酒。
“张师傅慢走。”
“张师傅早点歇着,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毕竟是人情社会,同在一处地儿找食,场面上还是要面面俱到的。
张坤拱了拱手,笑呵呵的就跟李小宛离开。
天色也晚了。
“张兄弟请留步。”
刚刚踏出镖局大门,吴仲达带着满身酒气跟了过来,小声道:“汪太医家中的那趟人镖,还要请张兄弟出手。这次总镖头那里传来急讯,说风雨正急……我们几位也不能安坐家中,要前去增援。京师的生意,就由你和小丫支应着。”
“这趟镖很重要吗?”
张坤有些不解。
镖局这么多人,随便来两个镖师接下来不就是了,还得点人来做保镖?
总镖头那里的事情,他其实知道。
就是康北海要上书皇帝,进行变法。
这次他的胃口就有点大了,触动了朝中上上下下的许多权益,定然会受到明刀暗箭攻击。
不但是他,万木草堂的那些学子,也受到了凶残暗杀。
大刀王五呢,带着人手,不知是出于友情,还是出于公义,一路卫护,左遮右挡的,脱不开身。
此时求援,估计是有些挡不住对手的攻击,损失有些重。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次汪太医遇到了麻烦事情,不但请了我们,还请了会友镖局……此人手眼通天,在太后那里,尤其是康亲王那里,很是说得上话。咱们虽然不用走通他的门路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却也不想让会友镖局压了名头。一旦丢了威风,说不定,日后在皇城里面,就少了支持,还会少了许多生意。”
吴仲达有些无奈:“除了五方镖头,咱们这些大镖师和镖师们的武艺,你也是见着了,还真的有些上不得台面。比起会友镖局的高手如云,还差了一些底蕴。我估摸着,想要与他们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这任务只能由张兄弟和王大小姐接手。”
李小宛一声不吭的,低头发丝遮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是,张坤对她已经很熟悉了,此时就敏锐感觉到她情绪不对,肩膀都在微微颤抖着。
“行,这趟镖我去。”
张坤点头答应。
汪太医这个名字,他其实有些熟悉。
李小宛当初说过。
她家父亲和汪太医同去皇宫会诊……
同样身为御医,汪太医在太医院更进一步,如今已是左院判,掌院事,升了官发了财。
而李小宛父亲,却是判了个满门抄斩……
只余一两根独苗苗改容换面,流落在外,不能光明正大现于人前。
张坤倒是想着,有机会就找到事情的根源,直接处理掉。
免了李小宛的后顾之忧。
这次不妨去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