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门铃响了。
裴瑾站起身开门,医生匆匆忙忙的提着箱子走了进来。
“结果化验出来了,跟chlorzoxazone的成分很像。”
裴瑾看着递到手上的检验单,“松弛剂吗?”
“类似,但并不完全一样。”医生侧过头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
“她的血液中还夹杂着有致幻作用的药物。”
“我开了药,这个吊瓶打完,意识就恢复过来了。”
医生匆忙给安幼挂上输液瓶。
裴瑾刚走到床边,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起,犹豫了一下,迅速接通了。
“陈伯伯,什么事?”
“裴总醒了,不管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都赶快回来。”
“他有大事要宣布。”
“知道了。”
裴瑾火速挂断电话,走到安幼床边。
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偏高,但整个人却很安静的在被子里窝着。
“这几天你留在这里,我把钥匙给你,帮我照顾好她。”
家庭医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
“好,少爷您放心。”
裴瑾“嗯”了一声,指尖留恋的在那软呼呼的脸上蹭了两下。
转身穿好外套出门,直奔机场。
回到海城,陈伯伯派来接他的人早已在出口等着了。
裴瑾上车后问了一下副驾上的助理。
“什么情况?”
那助理恭恭敬敬的回答。
“裴总下午这会刚醒,可能是被这场怪病,吓着了吧,他…他突然说要立遗嘱。”
“遗嘱吗?”裴瑾垂下眼,视线移到驾驶座的靠椅背部。
“那刚好,趁这次机会,我属于我的那部分资产独立出来。”
前方的助理闻言表情一滞,小心翼翼的劝说。
“少爷也可以再等等,裴总他…很有可能选您为继承人的。”
裴瑾沉默了一秒。
然后用他一贯清冷的声音说道。
“我不需要。”
但现实总与想象背道而驰。
裴瑾匆匆赶到病房的时候,裴父看到他眼前一亮。
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学先别上了,来公司待一阵子吧。”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一圈公司的老人们神色各异。
裴阳的脸刷的就白了。
他垂下脑袋,掩饰般的拖了拖鼻梁上的眼镜,抿紧嘴唇,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站在裴父的右手边。
裴瑾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步。
看着病床上还带着呼吸器的人。
“我没有要去公司的打算。”
裴父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似乎也猜到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法。
因此态度也不强硬,跟他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是商量。
“你去江城那边待的时间也够久了,你看这一转眼,你也有20了,回来学点东西没错。”
裴瑾沉默了半晌,“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继承公司的打算。”
裴父听到这话笑了,有些感慨。
“我猜到你是这么想的,但没料到,你居然会明说。”
裴父看着他道,“我和你母亲就生了你这一个儿子,不管你要不要,该给你的肯定一分都不会少。”
裴瑾冷声道,“公司是你和母亲共同创办的,母亲当年遗产的继承人是我,我拿她那一份就已经够了。”
“你的,随便你留给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