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拿我房间的钥匙,以后我就不回来了。”
安幼冷着脸看向他,神色严厉的说。
“出去!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头发怎么回事?”
虞臣听了她的话不进反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锁在她那齐耳的短发上。
“关你什么事?”安幼毫不客气的反问。
虞臣的脸色沉了下来,开口质问她,“谁让你剪的?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这发型和你那一柜子的裙子搭吗?”
这会因为要联姻的事情,安幼心情烦躁的厉害。
面对咄咄逼人的虞臣,她连装都懒得装,开口也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呛声。
“我自己剪的,我喜欢,你管着吗?”
虞臣阴着脸走上前来,不顾安幼的挣扎把人摁在梳妆台旁的椅子上。
掐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然后皱着眉头,有些厌恶的命令。
“过两天去找造型师接回来。”
“为什么要接?”安幼一脸嘲讽的反问他,“是因为你喜欢吗?”
虞臣理所当然的点头,“短发我看着不顺眼。”
“哦,是吗?”安幼咧嘴一笑,目光挑衅。
“但凡你看着不顺眼的,我都觉得很顺眼。”
“幼幼。”虞臣掀起眼皮,目光沉沉,似有警告的意味。
“你再跟我倔下去,等爸妈逼到你头上的时候,就别怪我不保你。”
安幼听他说了这话险些笑出声。
“你是他们的亲儿子,你父母逼我联姻,我还要跪下来求你救我不成?”
虞臣闻言神色激动地往前迈了一大步,死死盯着安幼的眼睛,问。
“你觉得这件事我会袖手旁观?”
“谁知道呢?”安幼目光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抱什么希望的说。
“就算你阻止,反对,难道就有用吗?”
“爸妈会听你的?”
裴瑾咬着牙别过头,对上她不信任的双眼,从心底漫上一股悲凉。
安幼可能想不到。
他会阻止的。
不管用任何方法,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哪怕是拿命去威胁自己的父母。
只要能成功,他都愿意去试试。
即便他心里清楚,虞父虞母,是多么利益至上的人。
记得小时候,他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进一次医院,身边24小时得有人照料着。
作为这样一个对家人有着高需求的孩子,虞臣曾一度把忙着创业的父母厌烦到,见到他就皱眉的地步。
后来不知是哪位生意场上的朋友,给他们介绍了个当时在江城赫赫有名的算命先生。
那个半瞎的老头被父母花重金,请到家里来看风水。
转到逼仄的儿童房时,开门就看到了死气沉沉,吊着半条命的虞臣。
那个时候他很小,身边有一个负责照顾他起居饮食的保姆。
那女人一开始是奶娘,出生开始就照顾着他长大。
人很淳朴,心地善良,可能是看虞臣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又爹不疼娘不爱的,心中同情。
再加上是自己带大的,因此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亲。
这位保姆当时就在虞臣在儿童床旁边,拿着热好的粥,小心翼翼的喂他。
据她所说,当时那算命先生,看到病怏怏的小虞臣后就转头对父母说了一句话。
这孩子关系着你们家的财运。
之后,虞父虞母带着他遍访名医,又按照地师的指点,在福利院领养了个八字相合的女孩回来。
折腾了几年,不知是哪个方向出了效果,虞臣的身体竟然随着年龄的增大,逐渐痊愈。
他四五岁,每当奔跑在别墅里跟妹妹玩的时候。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保姆,总是没事儿就看着小小的安幼感慨。
说她是个福星。
说她救了虞臣的命。
虞臣耳濡目染,受保姆的影响,也越来越喜欢安幼。
十岁的那一年。
保姆常年操劳的身体说垮就垮了。
好在那时候虞家已经熬出了头。
虞臣求着父母,把人送进了江城最好的医院,用着最贵的医疗设施,从外地请了医术高超的专家来会诊。
但依旧没有留住保姆的命。
她死了以后,虞臣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
只剩安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