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拿一个暖水瓶,成功把自己提前关到了禁闭室里。
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她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
裴瑾被塞进了隔壁的房间,身体砸在地上的时候,安幼还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而后就是大少爷充满嫌弃的抱怨,“艹,这是什么鬼地方!”
安幼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禁闭室醒来时看到的场景,笑了一声,伸手在薄薄的墙板上敲了两下。
隔壁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裴瑾显然不太能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走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脚下绊到了什么,似乎摔了一下,又强忍着没有出声,很快爬起来走到墙边。
安幼估摸着人差不多已经到跟前了,就伸手又敲了两下。
裴瑾背靠在墙面上,低声问,“谁?装神弄鬼的,老子怕你?”
安幼有些无语,开口道,“没吓你,是我。”
“安幼?”裴瑾惊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
“哦,你走的早可能没看见。”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了个相对干燥点的地方坐下了。
而后解释道,“我把你的水壶砸护工头上了,他一怒之下,就把我扔进了这里。”
裴瑾闻言,语气有几分难以置信,“不是你先说不要反抗的吗?现在这又是唱哪一出?”
安幼沉默了两秒,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像样的借口,于是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我是怕你害怕,特意来陪你的。”
说着,她用手敲了一下墙,然后道,“你看看,像现在这样有人陪你说话,就是他们关你个三五天,也不会无聊了对不对?”
裴瑾抚了下额头,有些无语,“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脑回路这么清奇?”
“你以前认识的不算是完整的我。”安幼一本正经的跟他说。
“不如你把被我骗过的事先忘了,在这几个月重新认识我一下?”
裴瑾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怎么,欺负我上瘾了?”
说着,他伸手,学着安幼的样子在墙面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威胁道,“安幼,你是咬定我不舍得收拾你?”
想到之前被他关在别墅里的经历,安幼果断摇头。
“我从没这么想过,我知道,你这人犟起来还是挺难搞的。”
裴瑾“哼”了一声,靠着墙不说话了。
安幼蹲了半天,说实话也累了,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
索性就抱着膝盖,缩着身子打了会瞌睡。
没想到,这一觉就到晚上了。
她又开始反复做梦。
梦里,她看见自己挽着裴瑾的手从虞臣面前走过。
那个从小疼她的哥哥,陪着虞家父母站在宴会中心,端着香槟,脸上笑着,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却在裴瑾带着她转向下一桌时,转头就砸了手里的杯子,在一个小房间里,和虞母歇斯底里的争吵起来。
整齐的燕尾服被他粗暴的扯掉了两颗扣子,他挽起袖子,解开手腕上的纱布,鲜血淋漓的伤口就暴露出来。
那个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虞母哭着扑了上来,表情哀切的抓着自己儿子的手,哭着求他。
“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当初是我们的错,但现在你也看见了,裴少爷很喜欢她,带在身边宝贝的不得了。”
“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怎么跟他去抢女人?不要命了?”
虞臣的表情阴鸷,一张脸浸没在窗角的阴影里,目光狠戾。
他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死死攥着自己伤痕遍布的手,执拗的盯着母亲。
“我不管,她是虞家养大的,生来就是属于我的!”
安幼被那表情吓得打了个冷颤,一转眼,面前又换了个场景。
在学校的后花园里,虞臣正挡在她和裴瑾面前的石板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