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不相信的话,那就更没关系。”
看她一脸抗拒的样子,赵阳毫不在意的站起身。
临走到门前,又转过头问了最后一遍。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安幼果断摇头,斩钉截铁的答道。
“没有。”
“好。”男人有些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推开门离开了。
当时的安幼没看懂他眼底饱含的深意。
也没从根本上搞明白,这个叫做赵阳的男人。
究竟为什么会假扮成洛枳的手下,还企图从她嘴里套消息。
但是很快。
她就尝到了忤逆这个人的后果。
在他走后没几天,安幼就敏锐的察觉到。
医院里的护工们,似乎把原来欺负小默的矛头转而指向了她。
真正确定这个发展趋势,是从安幼被人恶意倒了早饭那一天开始。
负责她这间病房的值班护工,换了两个安幼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那两个人一看就和其他普通护工不一样,个子很高也很壮,从外表看会以为他们是安全队的人。
但安幼看到了别在他们胸前的工牌,知道这两位并不是。
恐怕是那个叫赵阳的人,专门找来收拾她的。
安幼的住院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差了。
她再也没有按时吃过一顿饭,早餐的热粥不是被倒在地上,就是被冲进卫生间的马桶里。
每月一次的开放日到来的时候,安幼眼巴巴的看着小默一个人被带出了病房。
她抬脚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被人粗鲁地往后一搡,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病房门啪的一声被甩上。
安幼揉了揉摔的生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回到床边坐下。
隔着窗户玻璃,她看到其中一个护工咧开嘴,满脸恶意的朝她笑了笑。
可如果单单是这种程度,安幼虽然过得不爽,但也还能咬牙忍受。
可惜好景不长。
在被欺负了快一个星期左右,两个护工的手段升级了。
安幼开始被揍。
挨打的原因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有时候是因为,没有把吃过的饭盒立即放在垃圾桶里。
有时候是护工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有时候是听到安幼在背地里偷偷骂他们。
还有更多的时候,是毫无理由的挨揍。
从一开始的推一把,踹一脚,打一巴掌。
到后来发展成揪着安幼的头发,把人拉到墙角猛踹。
最严重的一次,安幼整个脸都肿了,嘴里的大牙掉了一颗。
满脸是血的被送到医务室急救。
给她治疗的还是之前那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宋医生。
安幼眯着蛰起的眼被抬到急救床上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听见那个向来不近人情的宋医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被治好之后,两个护工给了她几天喘气的时间。
安幼被石膏固定着脖子,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但她的精神高度集中,一双眼时刻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生怕下一秒,就会看见那两个人推门走进来。
抓起毫无反抗的她开始一顿暴打。
安幼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的状态越来越差,心里的恐惧早已凌驾于肉体的疼痛之上。
与之相对的,她每一次被打,小默都会歇斯底里的冲过来帮她。
但扑过来的人,会被更多的护工七手八脚的摁在地上。
于是小默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脾气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暴躁。
除了每天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之外,小默清醒的时候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除了安幼,他会攻击所有进这间病房的人,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可即便这样,也丝毫不能改变两人的处境。
在这种单方面的欺凌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
安幼脆弱的神经,就变得像坠在悬崖边,一块儿将落未落的石头。
仿佛再有人稍微刺激一下。
就砰的一声坠下悬崖。
跌入无尽的黑暗里。
而敲响丧钟的最后一个鼓锤。
来自于拜倒在金钱和权力裙摆之下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