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呆了一会,也无聊的睡着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相安无事,小默也没再被安全队的人无缘无故的带走过。
一直过得心惊胆寒的安幼慢慢放松下来,心情大好的把窗台里顺着树枝爬进来的蚂蚁,一只只装进塑料瓶里,当宠物养了起来。
小默身上的伤在这半个月里养好了大半,右眼的视力虽然依旧不好,但也恢复了一些,勉强能看清人了。
他总喜欢在安幼摆弄那几只小东西的时候,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两人还无聊到分别给每只蚂蚁起了名字。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恍然间安幼都要忘记自己是个顶着疗养院病人身份的大学生了。
直到某天,值班护工突然造访,打破了这份宁静。
“有家属探望。”门口的护工朝小默挥了挥手,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安幼敏锐的察觉出小默的情绪不太好,但他还是安静的跟他们出去了。
这一次一去就是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小默之前那种相对稳定的精神状态彻底被破坏,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
自进房间,他就绷着脸一言不发。
跑到床头的柜子边,从夹层摸出之前那张撕碎的照片后,有些神经质的铺在地上,一遍遍的拼好,打乱,再拼,再打乱……
安幼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陪着他坐在地板上,想方设法去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口中不时重复着,“没事,小默,你冷静点,深呼吸……”
但她的柔声安抚收效甚微,身边的人似乎再次陷入了曾经有过的那种迷乱状态,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直接无视了安幼的存在。
安幼急于想要帮他摆脱这种状态,可试了言语安慰、肢体安抚、转移注意力一系列办法,都没能成功。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默抓着碎照片的手越来越抖,指尖颤的捏了几下都没能把最后一张图拼上去。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他的喉结不安的滚动着。
在这种状态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后,他开始用很大的力气去抠地面瓷砖缝隙。
他的手指抽搐,指尖弯的像禽类的爪,不知道疼似的很快把自己的双手弄得鲜血淋漓。
“你别这样!”安幼扑上去拽着他的袖子想把手拉开,但却因为力气太小无功而返。
看不得他这样自虐般的折磨自己,她心一横,干脆闭着眼睛扑到了小默身上。
“咚”的一声,没有一点防备的人被她撞到在地上,后脑勺朝下磕在了地板上。
安幼趴在他身上,双手死命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
小默短暂的安静了几秒,而后躁动的情绪迎来了更猛烈的反扑。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喊声,同时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劲瘦但有力的腰往上顶,想要把压制他行动的人掀下去。
安幼不过1米65的身高,体重只有区区九十多斤,自然不可能敌得过他。
单是小默扭了两下,就差点让她仰头磕在地上。
两人在地板上缠斗了几十秒,原本就力气稍逊的安幼很快就要控制不住局势。
于是她急中生智俯下身子,像个抱着树干死不撒手的树袋熊那样,将一对胳膊紧紧挂在了小默的脖子上。
底下的人推了两把没推开,急躁的转着头。
安幼不管不顾抱的死紧,头埋在小默的左肩怎么也从身上扯不下去。
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终于惹恼了神志不清的小默。
他红着眼,伸手抱紧了怀里香香软软的姑娘,埋首在她的脖颈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