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斌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声音,贴在芊宝的耳边柔声说:“孩子,我想你,特别特别的想,我想让你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视线里。”那声音温柔的出自一个大男人之口,也许冰山都可以融化。
“我也是,是那种非常非常的想,我想每时每刻都要看见你,我不想一想你就心疼。”芊宝梨花带泪的说道。
“孩子、孩子、你别哭啊!你一哭我这心都碎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这么想我,是我烦人,不能每时每刻让你看见我。”
万斌一边安慰着芊宝,一边把她抱到车上,用唇吻干了芊宝的眼泪,然后拿出来了一个毛绒公仔。
至此这个叫小黄毛的公仔伴随着芊宝一直走到了今天,就算是和万斌分手,直到万斌仙逝,再到今天的翌晨相遇,乃至世界各地的游走,芊宝从没有让小黄毛离开过。
它见证了芊宝的人生故事,记录了芊宝的喜怒哀乐。因为小黄毛的存在,芊宝一直都觉得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个团队在作战,成员是她和小黄毛。
飞机有些颠簸,机舱上空的喇叭里传来空乘人员标准的软糯声音,大概就是“由于天气原因,气流比较大,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收好小桌板。”随着声音的停止,机舱里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坐飞机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是常态,芊宝做好了一切之后,她反倒觉得此时可以睡上一觉,这样就不用去想翌晨、想万斌了,想华盛娱乐的明天,索性彻底来一个梦里有啥就是啥的梦游。
说的简单,做起来还真挺难,芊宝一点困意也没有,满脑子蹦出来的都是万斌。
搂了搂怀里的小黄毛,她知道那个男人真的很难忘却,他的多重身份把她捆绑的很牢固,战友、首长、爱人、小乙爹地,就是这最后一条,就可以击退太多的竞争者。
芊宝端详着已经有些发旧的小黄毛,尽管芊宝把小黄毛保管的比较仔细,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久远,每次乘坐航空公司的班机,漂亮的空中小姐都会向芊宝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着一个如此精致的女人抱着一个毛绒玩具,而且还是一件旧物,就仿佛芊宝有着神经的特质,她们甚至怀疑这么精致的女人,没有家人的陪伴,会不会在飞机上出点什么意外,可是看着芊宝的神情,她们知道她再正常不过了,借着送餐,倒水,各种服务的时候,她们经过芊宝身边,都会多看上两眼。
早就习以为常的芊宝,根本就不会理会这样的无聊之事,任她们猜疑可好,好奇也罢,她的权利就是可以这么任性的做自己世界里的事。
耳机里继续播放着“如果可以,我好想和你去隐居,不用隔着时空,不用隔着距离.......”
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芊宝迅速的将脸扭向机舱外的白云看去,这头等舱里都是一些成功人士,保不齐会有个把认识她的人,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失态的事情,她穆芊宝是万万不能的。
“在平凡的烟火里,让生命的每一程都承载千百度的眷恋,
让苏醒的每一天都有着落花飘肩的美丽,
永远都不后悔这一世的辗转相遇。”
芊宝听着这落花飘肩的美丽,这一世的辗转相遇,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如此艰辛的爱情,如此辛劳的爱情硕果,怎么说变质就变质了呢?
飞机在云层中飞行,气流已渐渐的平息。芊宝不是困了,而是倦了,她合上双眼,任凭泪水沁满脸颊,她觉得她太虔诚了,虔诚的还是修不了宽容。
因为当年他们的恋爱很辛苦,那时候的军纪严明,不允许学员和干部谈恋爱,所以每次约会,都要像侦察兵一样躲过重重关卡,更多的时候是艳娟做着掩护,才可以让她们续写爱情的篇章,也是这种关系,多年以后每当她们两家见面的时候就会聊起这段为爱冲锋陷阵的日子。
其实那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每次在校园里看见万斌,都要装出不熟悉的样子,都要敬礼致意,有时还要说:“首长好”。
于是每次见面芊宝都会用拳头捶打万斌,更是借机赖在(大老虎)万斌的怀里各种的撒娇,让他讲一些好听好玩的事情,然后进行着一种可以让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接吻,此时此刻绝对是产生多巴胺的节奏,但是她们控制着,绝不越雷池半步。
(大老虎)万斌的眼里,芊宝就是他的仙女,他绝不会破坏他心中的美好。尽管他比她大十二岁,尽管他早已过了适婚年龄,但是他就要等她,等他的孩子大学毕业,他要给她一个婚礼,他要他的孩子穆芊宝做他今生最纯洁美丽的新娘。
他常说“孩子,等到你大学毕业,等到我们洞房花烛,你就是我真正的女人,此生有你足矣!”
每每听到这些,芊宝都会羞红了脸,都会把脸贴在万斌的胸口,默默的品尝着。
可是那个在鹿岛山庄许下诺言的(大老虎)万斌,怎么就像流星一样,瞬间在她的生活中消失,甚至无影无踪。
鹿岛山庄的时光,它仿佛就是在昨天或是今天,它根本不久远,怎么就摸不着看不见了呢?
记得那天周七是开着快艇来接的他们,因为去鹿岛没有汉路,只有水上之路,于是他们安顿好车子,就在岸边等着周七来接。
落日余晖,映在平静的湖面,余晖中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情不自禁的边唱边跳这,嗓音甜美,舞姿翩翩。
(大老虎)万斌,傻傻的欣赏着,他按耐着激动的心情,一直不错眼珠的随着芊宝转动着,他不知道老天爷怎么这么偏爱他,一个东北话说的“小土包子”出身,尽然可以荣归故里,竟然可以遇见这么美好的女孩。
他感叹,果然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他真的感谢他爹二斤小米的错误之举,感谢老王部长的知遇之恩,感谢乡亲的倾囊相助,总之他那天想了很多,感谢了很多。
当兵这些年,也接触过一些女孩子,可是总是差了点什么,后来他索性就放弃了寻找对象和成家这个念头,一心一意的带兵演练、研究战术,多次在全军比武中立功嘉奖,所以一路破格提干,小小年纪就有了今天的成就。
“回想当年入伍的时候,他二姐怕他在部队吃不饱,弄了一个好大的饭碗,在饭碗的边上打了一个孔,然后穿上绳子,给他挂在腰间。
“告诉他,吃饭的时候,先盛半碗,然后在盛一碗,这样吃的快,就不能抢不上饭吃。”
“后来他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告诉二姐,那个碗没用上,部队吃的饱,穿的暖,战友、首长对俺都好。”
水浪一层层的开始追打着岸边,突突突的马达声由远而近,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向(大老虎)万斌打着招呼。
“万斌,多久没来了,也不提前点通知我,这晚秋的季节,好吃的不多了。”
“哥们真想你啊!”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你是在哪里拐骗出来的。”
一边跳下快艇,一边调侃着(大老虎)万斌,一边也没忘了向芊宝打着招呼。
“你好,战友,欢迎来鹿岛山庄,周七荣幸之至。”
下了艇来,万斌和周七先是来了一个拥抱,然后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对方的前胸,一看就是非一般的关系,估计在部队也是有着过命的交情。
别看周七没有万斌高大,但是一看就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家伙,怪不得可以成为淞城旅游服务行业的翘楚,想必在部队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尿性的人物。
芊宝捂着嘴偷偷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蹦出尿性这个词,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还是想做个粗野一点的女孩,就像艳娟可以喝一大茶缸的白酒,可以一个人吃一只烧鸡,然后可以爆着粗话追赶着欺负女兵的男兵,可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文笔犀利,外表姣好的艳娟,会是个大条的耿直女生。
(大老虎)万斌不由分说的就把芊宝抱上了快艇。
芊宝倔强的说:“唉!大老虎,你真当我是小白兔了,我自己能上去,我是晕高不是晕水。”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的安全就是我最大的事情,小孩,你现在被军管了。”
“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大老虎,你可以是小白兔,或者小兔崽,我不能是大老虎,我是你的羊绵绵。”
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哈笑着,空旷的湖面,这笑声传的好远好远,甚至还有着回音。
“我不理你们两个了,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能耐。”
“好了,万斌,别开玩笑了,小穆战友第一次来鹿岛山庄,岛上的猫啊!狗啊!梅花鹿啊!一定很高兴,它们和我一样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女兵。”
“我这个主人是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小穆战友的,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万斌给芊宝穿起周七递过来的救生衣,仔细检查之后,拉着芊宝跟自己坐在一起。
这不由分说的样子,简直比东北男人还大男子主义,难道沂蒙老区的男生都是这么霸道的吗?
芊宝说:“大老虎“万斌,你们那个地方不是吃花生和红薯的吗?我们这里都是吃狗熊肉的,你干嘛要管我。”
“七哥;我说的对吧!”
周七打着圆场说:“狗熊是吃花生和红薯长大的。”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芊宝发现她和“大老虎”万斌还有周七没有一点的生熟感,她发现自己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可能这就是爱屋及乌的样子吧!
周七没有直接把快艇开回鹿岛山庄,而是带着芊宝和“大老虎”万斌在湖面上转起圈来,清澈不见底的湖面,轻快的小浪花,欢迎着鹿岛山庄的两位客人,它们和周七一样,兴奋而炙热。
这个四面环水,没有路路可以通行的独特岛屿,形状就有如一只雄性梅花鹿,远远望去,二杆的鹿角,浑圆的鹿头,巨大的鹿身,若隐若现的鹿尾清晰分明,这得天独厚的景色,给鹿岛山庄披上一层迷人的色彩。
周七说:“万斌打电话,他就开始准备,因为万斌说要带一个小朋友过来,虽然不知道是男还是女,但是必须盛情款待。
今天的全鱼宴,全部出自他最近刚刚挖来的一个朝鲜族厨师,这个厨师做的全鱼宴区别与以往的高大上,而且全部取材于淞江湖。”
周七说:“我不介绍了,保留一个悬念,到时候你们就好好的吃吧!保准让你们一生难忘。”
周七还说:“上次有个大领导吃过之后,他说吃过太多的鱼宴了,这次真的是开了眼界了,本来对鱼宴不怎么感冒,也不想过来吃,无奈盛情难却,但是此行很值得。”
芊宝不敢搭话,她这个很少去外边吃饭的女孩,也很少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家里有做南北大菜的厨师,也有不错的庭院。
她怕自己话多了,一是不尊重周七,二是怕辜负了周七的热情,再者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世,毕竟那个年代大家还是不太怎么待见个体户的,因为她的妈妈是药业大鳄。
湖光山色,自成一体,这不是人间仙境的人间仙境,让芊宝这个长于斯的人都感叹如此之地,她竟然不知晓,看来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上得岛来,他们去了熊园,藏獒园,梅花鹿园,还有猫舍,三十几只加菲猫真的是一个好看和招人稀罕。
芊宝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的别有洞天,她不知道周七哪里弄来的这些动物,她轻轻的拉着万斌的衣角,一种探寻的目光,毕竟还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带有这样的好奇,还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出自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