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夫妇脱不开身,便由孙三给木渔带路,正好他是本地人,从前又是常去酒楼喝酒取乐的,由他带路再合适不过。
“这酒楼以前可风光了,主家姓周算是镇上首富,生意做得很大, 只可惜人太谨慎,早早去了黄沙城避难。
谁曾想黄沙城会出事呢?也不知他们一家有没有逃掉,怕是悬啊……”
木渔边走边留意路边茶馆的情况,对孙三说的这些只是随便听听,毕竟这些她早就从杨二郎的信里知道的差不多了。
她更关注的是茶馆里的那些人,这茶馆生意看着很不错,里面坐了得二三十人,不乏衣着光鲜颇有气度的生面孔, 应该是外来的商人们。
这么看来,她开酒楼又多了几分底气。
“这家茶馆是谁开的?倒是挺有眼光,开在这里,正赶上一波机遇。”
孙三咧嘴答道,“回姑娘,这是我家开的。”
木渔失笑,也是,原先那两间铺子就是孙三卖给她的,那周围还有孙三的铺子算什么稀奇?
除了孙三,谁又能第一时间抓住她要开粮铺这个机会呢?
“你倒是个聪明人。”
“我都这岁数了,不聪明点养活不了那一大家子啊,托姑娘的福,如今家里人都能吃上饭啦。”
“你觉得,我要重开酒楼的话,生意会好吗?”
孙三犹豫了,面色为难,“这……”
木渔轻笑,“你是觉得不会好了?”
孙三见她没生气, 便如实说道,
“姑娘,如今虽然眼看着灾年要结束了,但到底还没结束,就算结束了,也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这会儿连路边的小食铺饭馆儿都开不下去,何况酒楼呢?”
“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开酒楼,不单图钱,还图别的。
正是这时候大家都不看好这生意,我才能最不费力气地站稳脚跟,付出的也不过是些许钱财罢了。
等到了正常年间,我在本地并无大底蕴,又没有经营酒楼的经验,想要同别人去竞争,要付出的就不只是钱了。
在这年头儿,钱不值钱。”
何况,这生意她未必做不来。
“姑娘说的是。”
木渔知道孙三不信她说的, 也不在意,反正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会继续让粮铺出粮请人做事,这般一来,镇上的人便都能养活自己,宽裕些的人家或许还能有些许余粮。
比如那些本来就小有家底的,或者做的活多的,或者是家中种了地的。
短时间内或还看不出什么来,时间一长,等大家手里粮食多了有了底气,便会开始寻求更好一些的生活,买些衣裳,吃些好的,那些小生意便会渐渐复苏。
这都是商机,却不是她的商机,她盯上的人是镇上原本的富裕人家和那些外来的商人。
原本的富裕人家是酒楼的常客,等他们缓过来自然还会来酒楼消遣吃饭,只是这或许需要些时间,短期内能消费的确实有,但想也知道不会很多。
但外来商人不一样,这年头有能耐运道的人要赚钱太容易了,尤其那些粮商,一个两个都富得流油。
这些人来镇上住的都是价钱颇高的洪福客栈,住一晚上吃一顿饭的钱能在老李家客栈吃住五六天,这些人一住就是七八天,算下来能在老李家客栈住上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