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隔三差五或躺个不知死活的人,或缩着个眼神迷离神游物外的人,不知是附近的住户还是乞丐,也无从分辨。
街上的铺子要么大门紧闭关门多时,要么门窗被破坏大门虚掩一副早被盗贼光顾过的光景。
偶尔遇见的形色匆匆的路人也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大家都各自为自己的生存奔波,再无暇顾及其他。
木渔走了一阵便摸清了这些情况,只要衣着穿戴不太张扬,只要不露出什么财物粮食,只要不胡乱说话被人注意,在这里随便怎么走都是没问题的。
这种低级的问题她当然不会犯,于是一路走得很顺利,并没遇到什么麻烦。
虽然说是顺利,但除了一开始看到的那些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收获,并没有看到有人搬走。
或许有搬走的,只是她没赶上,或许没有搬走的,因为这里的人没有搬走离开的钱粮。
没有钱粮,贸然离开家逃荒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留下也是死路一条,只是有的人故土难离,想死在家里就是了。
木渔没有这种想法,如果黄沙城真的待不下去了,她会果断离开,寻求新的生路。
虽然她也没有太多的钱粮,但到底比其他百姓流民之类的好太多了。
她更多需要考虑的不是缺水缺粮,而是路上的安全问题。
她一路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她刚穿来时的地方,原主身死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的神情。
那家旺财食铺还在,但当时那个让她滚远些的伙计却不见了。
不,其实旺财食铺也不在了。
铺子上的招牌已经没了,几扇窗子都破了,门板也少了一扇,另一扇虚掩着,依稀能看到铺子里杂乱堆成一团的桌椅。
她正出神地观察着,猛然间从门里窜出一个弓腰驼背不知抱着什么的身影,黑乎乎地从街道上一闪而过。
她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那黑影似乎没想到外面会有人,也被吓了一跳,停下来回头看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才又跑走了。
木渔在街上定定站了片刻,最后看了眼破败的旺财食铺,默默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剩下的几条街的情况也都和前面差不多,不少民宅铺子都是一副被“光顾”、无人看管的模样,街上不动的人比动的人要多,处处都有那种难以言语的恶臭味。
但是这情况在她走出这片熟悉的街区,继续往南边的街区走的时候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和她东街那边的情况差不多了。
她小心地往前走了一阵,这里倒也有不知道是不是乞丐的人瘫坐在街上,但比之前少了很多,完全门户大开的铺子宅子也几乎没有,这边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
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留神自身安全,一边尽可能多的到处观察。
在返回之前,她看到一户二进院子里有人进进出出,外面停着两辆马车,几辆牛车,装满了东西,显然是打算搬走了。
事情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