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力气大的出奇,一双手臂就好似长在了舒苒的腰上。
舒苒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得,反倒将自己弄的一身臭汗,气急败坏的往他身上狠狠的招呼了几下。
她下手不算轻,这人愣是没有一点反应,倒像是真的醉死过去了。
撒了气人倒是冷静不少,舒苒开始仔细观察他。
其实兄弟二人虽长得相像, 却也不至于分辨不出来,至少舒苒就能一眼看穿。
他们俩最大的区别就是眼睛,姚家望虽也不大爱笑,可眼睛里光要柔和很多,姚家兴则不一样,他的眼里孤寂的好似一潭死水,凶狠时又杀气肆意,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这人大抵是吃软不吃硬的,舒苒也不打算挣扎了, 看着他发起了呆,晚上要是这么将就睡一下,舒苒觉得她接受不了,叹了一口气。
轻轻拍拍他的脸,低声说道:“老爷,你松开手,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身上的衣服也得换下来了,都臭了。”
舒苒说这番话时,本就不指望他有什么反应的,谁料这人居然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还乖巧的松开了手。
猝不及防就得到了自由,舒苒还有些没回过来神,她试探性的站起身,姚家兴也没有阻止,反而开始打起了呼噜。
舒苒失笑的摇摇头,这人啊,也是真的有趣,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不用被臭气熏着了,舒苒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她门一开,云杉就听见动静了,赶忙也探出身子。
“太太,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舒苒轻轻将房门掩上,低声说道:“我要去瞧瞧有没有热水,你们老爷一身酒气,衣裳都臭了,若是不擦洗一番没法儿睡。”
云杉噗嗤一笑,“依婢子看啊,老爷是睡的香香的,只怕是您受不了吧,炉子上还温着热水呢,您去房里等着,婢子去端水过来。”
舒苒倒也没拒绝, 转身又进了屋, 她得替这臭男人找身衣服换上, 明儿若是天气好, 她床上的被褥都得换了。
云杉的动作也快,舒苒刚把干净衣裳找出来,她也端着水过来了,将水放在床前的方凳上,悄悄说道:“太太,要不婢子来擦吧,别累着您了。”
舒苒笑着摇摇头,“时辰也不早了,你明儿还要当差,早些睡吧,我自己来就好了,若是需要帮忙,我叫守夜的丫头。”
云杉虽有些不放心,倒也没有多说,“那婢子走了,您也早些休息。”
待云杉离开屋子,将门带上,舒苒才动作起来,她有些费劲的将姚家兴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拧干帕子替他擦拭。
也不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怎地,倒也乖巧,没有再乱动,舒苒不太熟练这样贴身照顾人,有些紧张的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好在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姚家兴并没有被折腾醒,睡得十分安生,将他收拾干净了,换上舒适的衣裳,闻不到浓烈的酒气,舒苒心里也舒服了。
她将盆里的脏水倒掉,自己又去洗了一把脸,回到屋里看着自己被霸占的床有些犯难了,她现在是万不会与他同床共枕的,这里毕竟还有姚家望的痕迹,她不想如此不讲究。
瞧了一眼窗前的美人榻,左右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怎么都能对付过去的,她不想去隔壁厢房吵了柏哥儿与奶娘安寝,况且她还有些认床,去了也是睡不着。
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褥铺在了美人塌上,现在还不是太冷,将就着盖吧,铺好床她将蜡烛吹灭,摸索着上了塌,躺下来调整好睡姿,盖上被褥闭上眼安心的睡去。
此刻万籁俱寂,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不知等了多久,姚家兴听塌上的人呼吸绵长,知她是睡熟了,这才睁开眼。
姚家兴掀开被子,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在这黑暗中他好似不受任何影响,鬼魅般来到舒苒跟前,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默不作声的蹲下身。
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每一次只要她出现,他就没办法从她身上移开眼,不自觉的就想跟随着她,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今晚也是临时起意,他想借着酒劲儿与她多相处一会儿,其实他也担心,若是真的惹她厌恶了,他也会自觉离开,不料她虽不太高兴,却也没到厌恶的份儿上,当她替他擦拭换衣裳的时候,他心潮澎湃的不能自已,克制了许久才忍住将她抱紧的冲动。
如今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看她,简直就是恩赐,姚家兴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他也不清楚自己缘何这般躁动不安。
好在他的理智在线,倒也不会轻易吓到她,不论如何,在她没有真心接纳他之前,所有的情绪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舒苒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野兽盯住了一样,加上美人榻上睡得不舒服,天刚蒙蒙亮就醒了。
她一醒还有些迷糊,缓了片刻才想起来,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看去,恰巧姚家兴也醒了过来,他的脸上似乎有些茫然,舒苒开口问道:“你醒了吗?头痛不痛?”
姚家兴迷茫的朝她望去,过了半饷才有些歉疚道:“抱歉,我喝醉酒闹你了,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舒苒下意识的揉了揉酸疼的腰,不大高兴的说道:“睡的腰疼,你下次不许饮酒了。”
姚家兴露出一抹淡笑,轻声说道:“可用我替你捏捏腰松松筋骨?下次饮酒一定先得到你的批准。”
两人的对话就好似平常夫妻一样,丝毫没有见外,舒苒摆了摆手,“待会儿云杉替我按按,她的力道比较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