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为了生米煮成熟饭。
如此做,到底为何?
要知道,如今的沈清远才十七岁,慢慢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娶进门完全来得及。
李氏为何要提前塞一个通房进来?
一旦有了身孕,大房的长子不是嫡出,这不是给以后的正妻难堪嘛!
这放在任何世家,都是大忌!
再说,外面并没有传出沈清远有龙阳之好的说法。
那,李氏的急切和害怕到底因何而起?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春花又突然出声:
“松儿将奴婢送到门口,就折身进去了,院门口的小厮偷偷咬舌根儿,恰巧被奴婢听见。
说寿宴当晚,老太爷将大爷叫进书房,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大爷出来时,面色特别难看,小厮在前面打灯笼,走得有些慢,还被大爷狠狠踹了一脚!”
要说府里的三位老爷,大爷脾性是最好的,可是从来没有打骂过下人呢……”
沈微落神色一紧。
沈长天被沈老太爷教训了?
那就奇怪了,她当日被揪出往事,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沈老太爷都没有训她所谓的爹爹沈长亮。
为何独独训了大爷沈长天?
她到底遗漏了什么?
沈微落倚在水榭的栏杆上,望着水面上细碎的金光,眸子晦暗不明。
春花见自家小姐如此,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安静候在一边。
此时的沈微落,脑袋高速运转,将大房的人和事儿细细捋了一遍。
轮到沈微芷时,她突然想起一事,直起腰身,看向春花。
“你可知道寿礼放在哪儿?”
“都在恩荣院的小厅里,得脸的丫鬟都去看了,听说庞管家特意带着刘大厨去看了您的‘丽人献寿’。
小姐您不知道,如今奴婢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下人羡慕呢,说奴婢跟了个好主子!”
春花笑眯了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沈微落淡淡一笑,顾不上其他,径直问道:
“大姐姐的‘万寿文’呢,可在那里?”
春花思索了好一阵,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下人从来没有提说过,府上会写字的下人不少呢,可从没有听见他们提说过!”
春花又思索了一会儿,郑重道:
“是这样,二小姐的都有人提说,唯独没有大小姐的。
奴婢敢保证,小厅里没有大小姐的寿礼!”
没有被人提说过?
怎么可能?
那可是上百位大家的字迹,实在难得!
只能说明,小厅里的确没有摆放沈微芷的“万寿文”!
沈微落心头顿时一个激灵,抬首望着主屋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
姜还是老的辣!
沈老太爷瞬间就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要知道,一个侯府小姐竟然能临摹那么多大家的真迹。
甚至连天子的笔迹都能模仿。
一旦心起歹念,或者被他人利用,简简单单一封伪造的信件,轻则让侯府遭难,重则扰乱朝纲,甚至给大周带来边关隐患。
沈微芷啊沈微芷,没想到你一声不响惹下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一世,你打算依靠哪棵大树度过危机?
太子?
二皇子?
亦或者三皇子?
沈老太爷呢,又打算如何应对?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沈微落踩着夜色一步步向落霞阁走去。
神色晦暗不明。
如今,她也在永宁侯府这条船上,一旦府上遭难,她也无法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