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是想做什么,就算想退婚,也该堂堂正正的来说,何必用这些手段,玷污咱们三娘的名声。”
女儿家若是担上一个命硬的八字,那日后姻缘就十分艰难了,莫说嫁个好人家,能不孤独终老都算是幸事。
这世道,嫁不出去的女人,那是很悲惨的。
裴氏越想越气:“我也是愚钝的很,如今细细想来,当初我与她的关系已经疏远许多,可忽然间,三娘跟定国公府定下婚约,她又来信与我拉近关系。这几年两家互有往来,我还只当她是从前单纯善良的好姑娘,与她掏心掏肺。这次带着二郎三郎去拜访,就是希望她丈夫来给二郎指点一二,谁曾想,不仅没有见到罗司业,还被她的女儿好生嘲讽了一番。”
裴氏越想越气,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动手,撕了那张虚伪的脸。
木雄安安抚妻子:“都是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裴氏却道:“与你有什么相干,你行得端坐得正,有哪一件对不起世人的吗?这些人,虚伪可笑,这是觉得三娘的婚事不保,她能顶上,故意打压欺辱我们呢。”
“罗家想将女儿嫁给赵世子?”
“想,如何不想。你可莫忘了,赵世子两年前中了状元,身价水涨船高,那时候就有许多人给他说亲,他虽说自己有婚约,都给拒绝了。但总有不死心的,想要攀附上去。罗家的女儿,人不大,脸皮子倒是厚,居然大言不惭嘲笑我家三娘是个不入流的,配不上赵世子,应当早早去退婚,滚出长安。”
“赵世子是长安众多女子眼里的金龟婿,秦娘也不例外。她如今得了消息,我们两家是无法结成亲家,正想打压我们一头,讨好定国公夫人呢。可她也不想想,定国公府瞧不上我们,难道就看得上她区区一个司业的门第?真是可笑。”
木芳颜听完木霖智的描述,波澜不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反而平静的问他:“如此说来,这门婚事是结不成了?”
木霖智担忧看着她:“三娘你莫怕,这门婚事可是老国公与咱们祖父亲口定下的,衙门里都有备案的婚书,容不得他不认。别管外人怎么说,等定国公回来,让阿耶上门好好说道说道,绝不会毁了你的亲事。”
木芳颜笑笑:“二哥,要是定国公府执意悔婚,你怎么办?是不是也要学那些腐儒一样,让我剃了头发出家当姑子?”
木霖智连忙呸呸呸:“你胡说什么?我能是那种迂腐之人吗?若这门婚事真不成了,那也是他们定国公府的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等二哥考取了功名,一定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的将你大嫁,让他定国公府后悔去。
定国公夫人能做出这种事,说出这些话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这婚你不结也罢,至于那赵世子,他既要渡劫,那就让他去死,与你何干?”
看着哥哥为自己愤愤不平,木芳颜心中觉得暖暖的,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撒娇起来:“二哥你对我可真好,等你娶妻,我一定给你准备丰厚的聘礼,让未来嫂嫂爱死你。”
木霖智顿时俊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扯回袖子:“胡说什么?一个姑娘家的,那彩礼是你操心的事儿吗?”
说完,急匆匆走了。
紫萝一见他走了,便急轰轰进来,眼巴巴看着她家的小娘子:“娘子,奴婢都听到了,定国公夫人当真不是东西,这样的人家,咱不嫁也罢。”
木芳颜笑笑,从匣子里拿出龟壳,塞了几枚铜钱进去,使劲摇了摇,然后将铜钱倒出来。
看着桌子上的卦象,木方颜轻轻挑眉。
紫萝惊讶地问,“娘子,您这是在算什么?”
木芳颜不说话,将几枚铜钱重新塞入龟壳里,再次摇起来,不一会儿又将铜钱倒在桌子上,这一看,眉头宽松笑道:“瞧瞧我这个二哥哥,果真是有本事的人,这是要做探花郎呀。”
紫萝惊呼:“娘子当真?”
“骗你做甚,不过这话你可不能说出去。小心坏了我哥哥的运势,他到时候又做不了探花郎,就是你的罪过。”
木芳颜用手指点了点紫萝的头,紫萝连忙捂住嘴,“奴婢一定守口如瓶,娘子放心,就算奴婢的钱袋子没有了,这张嘴里也不会说公子的事。”
木芳颜满意点头,让她下去休息,可自己脑子里想的全是第一卦的卦象。
都说算命的算不了自己,这卦象雾里看花,不是好卦象,她觉得,自己这门婚事,定然一波三折。
哎,想起祖父的嘱托,木芳颜就脑门发疼。
她很想告诉自己的祖父,计划赶不上变化,定国公府的人并不相信他那一套。
这般想着,她坐起来写了一封信,准备明日送到祖父手里去,来日若是退婚,可不是她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