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兰一听,立刻插话:“那小王爷....岂不是因为木娘子,才遭的罪?”
这话说妙,一下子把木芳颜这个来救人的,变成了害人的。
木芳颜深深看她一眼,对着荣王妃道:“王妃放心,我府里的那只女鬼,已经让我捉住处理,是断不可能来害小王爷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鬼这东西虽然可怕,却也不会无缘无故跟无关的人过不去。小王爷沾染的这脏东西,是在宫里碰到的,王妃若要弄明白,少不得进宫去看看,王爷出事的地方,可有什么不妥。只是眼下,情况紧急,王妃若信得过,三娘愿意替小王爷收了这东西,让小王爷安然醒来。”
荣王妃一听说,她能自己的儿子醒过来,什么也不管了,即刻让她去做,想要什么尽管说。
木芳颜也不客气,命人准备了朱砂黄纸以及桃木剑,还有一些生肉贡品,准备夜里开坛作法。
“我需要在酉时给小郡王招魂,所以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来,否则坏了法事,小郡王回不来,可怨不得我。”
荣王妃为了儿子的性命,哪里敢不从,立刻命人将无关人等都赶了出去。
木芳颜等着下人去取东西,看着脸色潮红的宋道隽,心里好笑。也不知这小子招惹了哪路艳鬼,竟然被勾引的魂都回不来。
荣王妃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
几年前,皇后宫中的确是死过一个宫女。那宫女,因为冒犯了戴思怡,被皇后娘娘下令仗责,结果直接打死了。
那天宋道隽出事,宫里人说,戴娘子好像变了一个人,鬼上身一样,跟着宋道隽去了偏殿。
不仅如此,她打了人,却偏偏毫无印象。
莫非,真是鬼上身?
“你说什么?”
定国公夫人柳氏听到嬷嬷的话,惊讶地从蒲团上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嬷嬷重复道:“夫人,荣王妃请了木家小娘子过去,给小郡王招魂。”
柳氏咽了咽口水,焦虑不安。
难不成她还真有那个本事?
嬷嬷心里也觉得忐忑,“不是老奴多嘴,就这一次的事,木家小娘子算的多准,说三天之内有血光之灾,必有血光之灾,我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小郡王在皇后宫中吃饭,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道只是起身去更衣,戴家娘子就莫名其妙的跟过去,还打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总不能,戴娘子跟木娘子有所关联吧?”
“绝不可能!”柳氏无比清楚,戴家自视高贵,世家豪族,怎么可能瞧得上木家的小娘子?
更别说木家才刚刚到长安,一点根基都没有。
然而这个答案,柳氏心中却越发慌乱。
她回头看那一排排的灵位,难道说,老太爷当真是为了孙子好,才坚持要定下这门婚事?
柳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定国公府什么门第,往来的哪个不是身份尊贵,就算要定下孙媳妇儿,也该在这些名门贵女之中挑选才是,为何去一趟青云山,回来就坚决要给笙儿定亲?
选的还是木家那种低门小户!
如此想来,这婚事大约不能退。
嬷嬷见她这神情,一下子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不觉叹息一声,劝道:“夫人,老奴知你心中的意思,可如今大郎已经与乐平公主有了首尾,乐平公主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柳氏惊了,“怎么就有了首尾?我家大郎可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
“老奴听大郎的长随说了,乐平公主与大郎早就私下交换了定情之物。不信夫人去查一查,大郎身上可有乐平公主亲绣的绣帕。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伤了公主的名节,圣人若知道,纵然会生气,可一定不会放过咱们大郎。”
柳氏心烦意乱起来,“这木家的婚退不了,公主也不能得罪,难不成还能娶两个?”
就算她能让木家小娘子作小,只怕乐平公主也不会乐意。
大周的公主,个顶个的尊贵。前些年兴宗皇帝在的时候,更是猖狂的蓄养面首。可驸马若是敢对不起公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惨祸。
如今皇位传到高宗皇帝,圣人管的严了,公主们规矩起来,不敢明目张胆的养面首,可驸马的身份摆在那,依旧是不可能养小妾的,那不是打公主打皇家的脸吗?
想到这里,又想到乐平公主的生母赵贵妃,那绝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柳氏从没觉得如此发愁,她盼着儿子尚公主,可如今却陷入两难之地,如何是好?
嬷嬷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要不,咱们与公主商量商量,先让大郎与木小娘子成婚,婚事也别大办,悄悄的弄,也不用去衙门备案写婚书,避过这一劫后把人赶出去,然后再堂堂正正迎娶公主过门。
木家的若有怨言,多给些银钱补偿便是,大不了再替她父亲升一升官位,若他们家不乐意倒也简单,寻个法子将木家男人下了大狱,还怕木家小娘子不乖乖顺从吗?”
柳氏觉得这主意阴损的厉害,她就算瞧不起木家,也不至于这样折磨人家的女儿。
可嬷嬷却说:“夫人,您可得想清楚,木家的人好处理,乐平公主跟她的母妃绝不好惹啊。”
一个是皇帝的宠妃,一个是轻易就能捏死的六品武将。孰轻孰重,还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