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年不会是跑路了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子债父偿,大家说是吧?”
“炮!”
萧汝林一炮吃了村长一个相,侧头看向院里。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大家伙是来还肉钱的吧?怎么就成我儿的债了?”
村长也帮了句腔:“行啦行啦,肉你们可是吃进肚子里去了,再说酸话不好听。”
村民们可不卖账,闹得更凶。
“那就来算啊!”
“村长你可是担保人,有你在,我们不怕萧惟年赖账!”
“就是就是,赶紧算,富余的要实在没钱给,打个欠条!”
“欠条萧惟年能认?我看还不如直接吐他老子口水来得实际一点!”
说这话的,是村西黄家大儿子。
只比萧惟年小两岁。
黄家老太爷原也是个读书人,那时他还在世,就给起名叫黄书郎。
本是希望他多读书,成为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结果,萧惟年从小就追着喊人家黄鼠狼,黄鼠狼他爹,黄鼠狼他妈,他姐,他弟……全家被喊成了一窝窝黄鼠狼。
黄家那叫一个气啊!
为此,黄书朗没少找萧惟年干架。
可干又干不赢,更加恨之入骨。
加之,萧汝林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因为写不好字,没少打他手板。
黄书郎便觉得,萧家父子是联起手在欺负人。
不止是他,村里曾被萧汝林打过手板心的年轻人,很多都这样想过。
大的一批,现在有些已经成家立业。
对萧惟年的敢怒不敢言,以及对萧汝林心里怨恨,表面又不得不尊敬的几种情绪积压在心里已久。
有这么个机会,可以明目张胆的踩踩萧家人。
好几个一时没忍着,就接了黄书郎的话。
“哟,黄书郎!你胆子大哦!”
“萧先生的口水你也敢吐,懂不懂尊师重道?”
“就不怕萧惟年收拾你啊!”
黄书郎嘿嘿笑。
“我记得萧先生教过我们,做人要言而有信。萧惟年要是失言,就朝他脸上吐口水,这话可是萧先生自己说的。”
“这么说,我们不吐,都对不起萧先生教诲了。”
“哈哈哈……”
再淳朴的人也有劣根性。
道理萧汝林都懂。
他也清楚,只要他当他们是在说玩笑话,那就是玩笑话。
没人会真的敢往他身上吐口水。
出了萧家院子,无论在什么地方见着,这些人还是会恭敬地喊他萧先生。
可是他拿象棋的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这份屈辱,才是真正的叫‘子债父偿’。
杀人诛心!
“呸!”
王凤清先按捺不住,横眉竖眼道。
“老娘丑话先说前头,要喷大粪的滚回家去喷!今天谁要敢喷在我家院子里,老娘就让他喷裤裆里!”
“哟哟哟,母老虎要咬人了!”
“谁爱来她家院子似的!”
“论喷大粪谁喷的过你王凤清啊!”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村长忙道:“萧先生,要不咱不等惟年了吧。”
之前萧汝林来找他,安过心,说钱是准备好了的。
那就赶紧给大家结算了事,还等啥啊!
萧惟年要真是个有担当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跑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