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林青平与寥落星辰才站在关押秋萍的那扇铁门外。
为什么需要这么久?林青平秉着贼不走空的态度,将黑风门口的云晶矿长道顺走了。
林青平走上门敲门道:“我们将他杀
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紧接着秋萍清秀的脸庞出现在铁门上的小口,颤声道:“你们把他杀了?”
林青平将黑风的头颅从背包取出,递到秋萍面前:“是的,黑风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被黑布包裹的物品,秋萍不敢打开。她怔怔地看着黑布,忽地笑了,紧接着又放声大哭,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有怨恨,有高兴,也有悲伤……
秋萍似笑似哭,呆坐许久,小心翼翼地问到:“那些人魂犬……”
林青平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点头回答:“他们已经回去了”
铁门瞬间打开,秋萍从里面蹿出,跪在地上,不断向林青平磕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话到一半,秋萍泣不成声,身形也失去支撑,瘫倒在地上。
寥落星辰想伸手扶起秋萍,被林青平打断了:“让她发泄一下吧。”
瘫倒在地的秋萍自话自说的念叨着:
“父亲,我终于为您报仇了,这么些年了啊,您过得还好吗?”
“母亲,我好想您啊。我时常像您带我在河边浣衣的那些个下午,夕阳是那么美好。”
“三叔,您呢?您还好吧?我也很记挂您那,您总是那般包容我。”
……
秋萍似找不到树根的落叶,一遍遍念叨,一遍遍重复。
寥落星辰不忍再看,将头别向一边,身体微微颤抖。
林青平强忍着泪水,秋萍一共念叨了八个人,正如同人魂犬也有八个。
终于,秋萍发泄完心中的怨恨,她双手用力,将自己从地上撑起,再对林青平一拜:“谢谢。”
林青平又从背包中掏出八个手镯,递到秋萍手中,拍着她的手,柔声道:“这是他们留给你的,好生收着吧。”
人世间之最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秋萍将手镯紧紧抱在怀里,靠在林青平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林青平不知道怎么办,只得轻轻拍打着秋萍的后背,给予她一丝温暖。
这是哪里?是梦吗?
天地一片昏暗,只有飘零的落叶陪伴着那座孤寂的坟墓。
女孩左手抓着少年的衣领,右手一下又一下,落在少年的脸上。
女孩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不断地咆哮:“你还我姐姐,你还我姐姐。”
“你这个杀人犯,你是恶魔。”
“你不讲信用,你说过的,要保护姐姐。”
“你这个伪君子!”
“我恨你!”
发泄完的女孩,身体无力地滑下,跌坐在少年的脚边,口中重复着:“姐姐,我该怎么办?”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
秋雨不断落下,顺着少年的脸庞落到地上,打湿女孩秀长的头发。
少年呆滞地站在雨中,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许久,才低声说:
“对不起……”
少年的道歉并没有什么用,秋雨还是不断落下,在地上汇成一道道流水,再嘈杂地将地面淹没。
你问我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轻声说,我怕失去你。
你紧紧抱着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问我最后悔的是什么?
我已经失去你。
……
“梦汐,我把你弄丢了……”
“我把你,弄丢了……”
“梦浅,对不起……”
……
“一梦,一梦,快醒醒!”
巨大的声响将林青平惊醒,迷茫地抬起头:这里是哪里?
对了,这里是元灵窟,我是在游戏里。
刚刚又是梦吗?
“一梦,又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没事。”林青平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寥落星辰焦急的脸庞,“没事。”
寥落星辰指着林青平的眼睛:“你流泪了?”
“是吗?”
林青平赶忙去摸自己的眼睛,果然,是冰凉的感觉。慌乱地擦去眼泪,蹩脚解释道:“眼睛进沙子了。”
秋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林青平的怀抱,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黑风的头颅。
包裹的布已经被打开,黑风安静的躺在里边,不带怨恨的眼睛深情地望着秋萍。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变得好陌生,看不见一点从前的样子。”
“我还是喜欢从前的那个你,那时的你肚子里总装着精彩的故事。”
秋萍伸出手轻轻抚摸黑风的额头,柔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那时候,你总会讲故事逗我开心。”
“你总有许多大道理,开口闭口都是子曰,我听不懂,你就会耐心再讲一遍。”
“我知道你有很远大的理想,你想救的,是天下苍生。”
“可是……”秋萍话音一转,呆呆说到,“我已经嫁与他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不能改变的规矩。”
“我想,我只能与你一刀两断,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