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靠衣装,门面功夫还是要撑一撑的。
祝潇潇只略拣了一些值钱的穿戴,一旁的晨夕便赞不绝口。
“这宝石蓝的料子原是会显老气的,”晨夕替祝潇潇整理好裙摆,眉眼弯弯轻笑道:“可穿在老大身上,只觉得清丽优雅。”
祝潇潇一贯爱选颜色艳丽的裁衣,不是绛红薄柿,就是梅染群青。
今日的裙子还是新制的,特意嘱咐绣娘以银线绣出几尾锦鲤。
中和了宝石蓝的冲击感,平添一份悠然与秀美。
长发挽做朝云近香髻,插银累丝嵌蓝宝石鱼纹长簪一支,算是与衣裳的绣样相呼应,长长的流苏以珍珠做坠,垂在鬓旁,衬得一双蓝玉髓耳坠格外清透。
胭脂用最贴近正红的颜色,厚涂在唇上更显肤白如雪。
眉画细柳,腮点桃粉。
收拾好后一转身,晨夕几乎都要看呆了。
“老大你,你真好看!”
晨夕半捂着唇,连连感慨道:“这蓝色与银白色,还有胭脂的颜色,互相衬在一起越发明艳了!”
祝潇潇笑眯眯仰了仰头,“那可不是?我若没点审美,胭脂铺子的路要怎么走?”
她甚少这样眉飞色舞,晨夕忍俊不禁之余,也不忘催促道:“再晚就要用午饭了,马车已经候着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你等等,”祝潇潇退后半步,“你就穿这个去吗?”
晨夕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浅葱色百褶素裙,头上只挽了支不甚起眼的紫檀木簪子。
衣料是贵价的缎面,簪子虽是木质,却也是上等紫檀。
晨夕眨眨眼不解道:“可是有何不妥当?”
“那可太不妥当了,”祝潇潇拽过她,从空间里挑了件银丝暗花对襟纱衣,并一对羊脂玉海棠小簪来。
看着晨夕装扮上后,又取出成色中上的翡翠手镯和同款耳坠,统统丢给她道:“平日里给你的也不少,你出门玩耍办事,该戴就戴,何苦亏了自己?”
晨夕浅浅一笑,乖巧道:“老大也很少这样装扮……”
“我那是嫌麻烦,打起架来束手束脚的,怎么你也打架不成?”
晨夕将耳坠带好,摇了摇头。
她心里想着,自己毕竟是贱籍,穿红戴绿披金戴银的终归僭越。
没说出口,是因为她知道祝潇潇一定不爱听。
祝潇潇捏了捏晨夕手感绵软的脸颊,轻轻道:“若你不喜欢便也罢了,只一点,不许顾及身份地位。”
“老大……”晨夕蓦然抬起头。
祝潇潇摆摆手道:“你那点小心思,我隔着几垛墙都听见了,还想瞒我?”
晨夕咬着唇不说话。
祝潇潇微叹一声宽慰道:“籍契的事,孔千兰走前便交代清楚了,现在只等着那边送来,你放心,哪怕这孔记的生意我接不成,籍契我也一定拿到手。”
祝潇潇原想着,今日之行该是一场硬仗。
出门前,她还特意多吃了俩馒头垫肚子。
无论如何,孔记的分店是孔千兰在管理,现在多了个不知哪里来的朋友,拿着信件就说要接管铺子,是个人都不会轻易就同意。
然而,她想多了。
铺子的掌柜只是浅浅扫了一遍孔千兰留下的书信,便点了点头。
直接从柜子中取出账本,放在桌上道:“这里便是所有了,姑娘要接手,还需对照妥当,没有错漏便在此签个字摁个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