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一惊,慌忙压住嗓子。
“没事,我去前面看一看,你俩该干嘛干嘛,”祝潇潇摆摆手,踩着稳健的步伐向醉香楼走去。
这汀元县内最大的销金窟,到了夜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长长的红紫绸缎自三层飞檐直泻而下,即便是最普通的小楼,也被装点出些许暧昧的光彩来。
风一吹,八角悬挂的铃铛叮咚作响,配着那绸缎的层层艳波,像极了娇羞女子晃动柔软腰肢的模样。
祝潇潇还没走到门前,就有迎客姑娘眼尖的看见她,摇着团扇燕语莺声的迎了上来。
“公子,更深露重进来吃杯酒再走吧。”
那姑娘模样生的俊俏,脸上的妆容却不甚服帖,尤其两片殷红的薄唇,失了年轻该有的妩媚,反而显得艳俗老气。
祝潇潇于是抬手将人揽进怀中,弯起食指在那嫩白的脸蛋上轻刮一下,压了嗓音调笑道:“姐姐如此貌美,怎地不在里面抚琴劝酒,倒是站在外面吹着夜风,让人好不心疼呢。”
大约从没有那个男子会对青楼女子说出这样体贴的话,那姑娘微微一怔,快速看了祝潇潇一眼后,红着脸垂下头去娇滴滴道:
“公子这样说,便是欺负奴家了。”
祝潇潇低低笑起来,“哦?怎么说?”
那姑娘咬了咬朱红的唇,“能在里面陪酒弄乐的,不是有才华晓音律,就是懂吟诗会写字,像奴家这样的资质,哪里会有恩客长留呢?”
话虽这样说,一双含情似水的眸子却在祝潇潇脸上来回打转。
显然,是希望祝潇潇能应一句“日后常来找你”。
然而祝潇潇只是浅浅勾起唇角,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胭脂盒来,递给那姑娘道:“今日不得空,便不叨扰姐姐了,这盒胭脂是我新得,赠予姐姐当个玩意儿,姐姐试试?”
那姑娘俏脸一垮,嗔怒的抬起粉拳轻砸祝潇潇,本想说句不中听的话来激她,谁知视线无意落在白瓷的胭脂盒上,就定住了。
小小的原盒制作十分精巧,且不说那白瓷浑然一体,烧制考究,就说小盒边缘一圈浅浅的金色云纹图案,均匀细腻,典雅大气。
轻轻打开盖子,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被夜风一吹,缓缓弥散开来。
胭脂是从未见过的橙红色,指尖稍稍沾上一点滑腻的膏体在手背涂开,那颜色衬得手极白,带着如水的娇嫩和鲜活的烂漫。
价值几何姑且不论,绝对是如今市面买都买不到的稀罕物品。
莫说是她一个不得客人赏识的,就是这楼里的头牌姑娘,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啊。
“这……”
那姑娘微张着小嘴,显然是惊喜极了。
祝潇潇见她发怔,又笑着紧了紧手下细软的腰肢,“姐姐可喜欢?”
她今日本就装束的格外风流,加之声音低醇样貌出色,那姑娘暗自在心里先喜欢了几分。
现下见她一出手就是罕见珍品,心知今日是遇到贵客了,忙不迭点着头娇柔道:“公子馈赠,奴家实不敢当呢……”
只当祝潇潇是什么便衣出行的高官贵族。
祝潇潇也不点破,再次伸手刮了下姑娘的鼻尖,宠溺说道:“你若喜欢,改日来了再送你几样,却不知姐姐花名……”
“奴家彩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