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抓的那个老肥油?”
“哈哈哈哈……”
寨子里的山贼们凑在一窝肆意调笑,捕头总算是听出来自己身在何方了。
一着急一上火,竟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软蛋!比婆娘还软!刚刚谁说的不细皮嫩肉来着?”
“呸呸呸,真晦气!”
众贼正调笑间,忽然一人小声支吾道:“那个……是不是官刀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笑了。
“喂杜老九!你这是打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片刻后,有人粗着嗓子质问起矮的那个。
杜老九“嗐”了一声,将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又掏出那封信问道:“谁识字啊,给咱都念念呗。”
众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这么一退,让出来一个青衣小褂的斯文青年来。
祝潇潇躲在暗处一看,这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阿宁”吗?
方才那声提醒众人的话,还是他说的。
“对对对,我都忘了,你这小子读过书,还考过那个什么生,就你了,你来读!”
杜老九是个爽快人,想也不想便将书信塞进阿宁手中。
阿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轻声道:“事关重大,不如还是先给大当家看看吧。”
“他又不识字,给他也看不懂。”
杜老九大大咧咧脱口而出。
高的那个忙耸了耸他,在众贼忽然变得怪异的目光中赔笑道:“杜老九他是心急了,也是关心咱们寨子的安危嘛,我觉得这小子说得对,咱们得把人先给大当家看看再说。”
他这么一打哈哈,有率直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一边打趣着杜老九,一边推着原地不动的人往寨子里走。
一群人闹哄哄的扛着捕头进去了,祝潇潇躲在暗处观察片刻,又转身原路返回。
不出意外的话,这山寨今晚得乱一下。
她就在外面等着,等夜深了,再进来探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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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贼带着捕头去找大当家。
彼时,大当家郑龙正靠在虎皮椅上,一边听二当家郑喜汇报寿宴事宜,一边享受压寨夫人捏肩捶腿的柔情服务。
说是压寨夫人,不过是劫商货时顺手抢来的哪家千金罢了。
玩腻了就随手赏给低下的兄弟,像这样的“压寨夫人”,郑龙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个了。
郑喜刚讲到“红绸十匹布置扎花”,就听守门的小喽啰跑进来汇报,说寨子里抓了个官兵,身上还带着什么书信。
“让他进来,”郑龙漫不经心吐掉嘴里的枣核,抬手指了指脖子。
压寨夫人见状,又将指骨破损的纤手挪动到郑龙颈间,小心按压起来。
众贼扛着捕头进屋,随手将人丢在地上后,杜老九粗声粗气的又将方才的事讲了一遍,说完掏出书信来,双手递给郑喜。
“小的见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怕有什么问题便带回来了,大当家的……”
“拖出去宰咯。”
郑龙眼都没睁,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是……”杜老九怔了怔,还想多说什么,便见郑龙抬手指向自己。
用更加平淡的语气道:“我是说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