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日差点就得手了,都怪他娶了个没本事的媳妇,还遇了个没本事的娘。
怎么李辙就那么命好,媳妇为了他敢去黑燕山挖吃的。
李辕越想越气,抬手对着李姚氏就是一耳光。
“你个窝囊东西,这点事都办不明白,害我白跑一趟,晦气!”
李姚氏被打的脸都歪了。
她深深闭了一下眼,将眼底那抹戾气掩盖下去,随后抬起头对杨氏道:“婆母,祝氏那蹄子怕是一会就要杀过来,咱们需得早做准备才是……”
她原以为,此番豪赌至少可以获得半年的口粮。
哪里知道这母子俩竟笨到一无所获。
眼下不仅没弄到吃的,还要防备着祝潇潇那个疯妇,真是赔大发了。
想起祝潇潇,李姚氏还没正骨的手腕子就一阵钻心的疼。
李辕没见识过昨日的情景,自是没放在心上。
听李姚氏这么说,他嗤笑一声傲慢道:“做什么准备?我还怕她不来呢。”
杨氏听了儿媳的话,本来是有些紧张的,但见儿子如此有底气,心里不由得也松了几分。
跟着附和道:“是呀,怕她做什么,她再泼,还能敌得过我儿?再不济,你公公还在屋里呢,她若敢嚣张,让她横着从这门里抬出去。”
这样的时代,家中有男丁就是要硬气许多。
李辙家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况,是因为宏哥儿年幼,他自己又动弹不得。
单一个瘦弱的祝潇潇,能成什么事?
杨氏昨日没挨过什么打,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反过头来,还要怪李姚氏胆小如鼠丢人现眼。
李姚氏好言相劝,非但没让母子二人心生警惕,反而更虚涨了许多声势出来。
急得李姚氏额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她那身板,我一脚上去拦腰就能给踢断喽。”
李辕来了兴致,在院中挥拳踹腿的,哄得杨氏哈哈大笑。
“昨日不是还惊着母亲了吗?儿子让她跪下来给你磕头赔罪!”李辕愈发兴奋,声音也越来越高。
杨氏乐得眼睛都快笑没了,“哎呦,哎呦我的亲儿啊,还是我的大宝心疼为娘。”
说着,还不忘偏头去剜李姚氏一眼。
李辕心情好了,也不拿食物出气了,端起半碗树根糊糊呼噜呼噜喝了个干净,抹着嘴啐了一口道:“呸,真难喝,等那祝氏来了,我得将她捆了好好问问,那么些个大红薯究竟是藏在哪了。”
“诶!诶!”
杨氏看自家儿子就跟看见什么金锭子香饽饽似的,一边笑一边抚掌附和。
场面一度和谐美满,李辕活动好了,索性抄起墙上挂的锄头来,握在手里呼呼地挥舞着。
“母亲,你看这一下得不得要她半条命?”
“得!得!”杨氏高兴地头上都要冒出彩虹来。
“那这一下,她得不得吓尿裤子?”
“哈哈哈,儿啊你可得轻着些,她经不住,经不住的。”
“还有这一下——”
李辕抡着锄头斜地里往后一挑,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呈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定住了。
“嗯?这一下怎么啦?”杨氏还在笑。
“对呀,这一下怎么啦?”
一道清朗的笑声自李辕身后响起,李姚氏闻言,背后的汗毛“唰”地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