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看见他的双眼一下子更亮了,似乎兴奋地是跟客人说了些什么,许多女孩子都朝她看了过来。
有些女孩子一看见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就虚了,前进的脚步顷刻退缩。
沈觅的心情显著地好了起来,眉开眼笑的样子,春风都沐浴在他身上。
虞欢知道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看了他那张脸一会儿,头疼和憋气的情况缓解了,就给他发信息。
【来看看你,你在忙,我也还有点事,等你下班来接你一起去吃饭吧。】
发过去,虞欢朝他挥了挥手就摇上车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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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欢开车去了花店,一路上都是沈觅的那张笑脸。
是沈觅吗?
她不知道,只是她无法抗拒。
她太清醒了,真的,这就像是一个阳谋,明知是计,依然无法抵抗。
她现在内心毫无波澜,就像知道沈翊死的那一刻到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不可置信。
但是她仍然会发泄自己的精力,运动量,工作量,甚至说话的量都比平时多了很多。
人体真是一个机密的仪器,它为了保证自己不在一瞬间的受到巨大的创伤而崩溃,居然会暂时封闭掉感情。
而相对应的,人仍然会发泄情绪,已保自己将来接受现实时不会垮掉。
这是一个让人觉得又爱又恨的机制,虞欢甚至说不清楚是自己反应迟钝了还是天生凉薄。
她去花店买了花,沈翊没有特别的爱好,大概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她,好好的爱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喂得白白胖胖。
然后虞欢开车去了墓园。
今日疏雨,墓园是那样的冷寂空宁,整点的钟声悠悠传荡,像是吹奏一曲安魂曲在抚慰亡灵。
虞欢撑着伞,弯腰将花放在沈翊的墓前,他的墓前也还有其他的花,各种颜色的菊花。
虞欢选的是马蹄莲配白菊花勿忘我,这是店员听说她要去墓园看望已经去世的爱人挑选的。
店员还想唠嗑,一边包扎花束一边还说:“这是很正常送花,不像前几天在我们这儿预定玫瑰的客户,已婚,我们都以为他是送给现在的老婆,结果人家说是送给已经死去的爱人的。”
当时虞欢并没有太在意这段话,她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很多时候都在神游外太空。
看完沈翊,她稍稍抬起伞面便想离开,突然看见前面七八排墓碑前站着一个女孩。
是一个女孩,还穿着防晒衣,没有带伞,只是把连帽戴上了,身姿修长,穿着白帆布鞋,还沾了污秽的泥土,细白的长腿被朦胧的景色染得有些缥缈。
虞欢没有多做关心,以为也是一个伤心人,可是一抹亮眼的红却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虞欢一愣,瞪着眼看去。
那是一束红玫瑰,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墓前,如果虞欢没有记错,那是温修在电梯里抱着的那一束。
就在这时,女孩转过身来,似乎是打算离开了,看见虞欢,女孩也睇了一眼过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亮眼,气质却又有些哀怨清冷。
匆匆一眼对视,不过是陌生人的偶遇,谁也不在意,女孩移开眼,小跑着离开了。
那束玫瑰留在那儿,在这个萧条的墓园内都显得格外刺眼。
鬼使神差的,虞欢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走了上去。
一排一排的墓碑,都是一些不同的人。
她走到那个墓碑前,照片被雨滴遮掩了轮廓,虞欢先看到了字。
爱妹温伊之墓。
爱妹?姓温?……伊?温修的妹妹吗?
死亡时期是四年前,有出生年,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正值大好年华。
虞欢又看了看红玫瑰,的确是温修的那一捧,一模一样。
她又弯下腰,擦了擦照片上的水滴,待到照片清晰起来时,黑白的漂亮女孩,五官生的是那么温婉靓丽。
刹那间,一股恶寒席卷了虞欢全身,她僵硬着身子,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咧开嘴笑的女孩子。
那不就是……刚刚站在墓前的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