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薛蟠言语中尽是对贾蕴的数落,哪里是什么关系好?
薛姨妈此时也皱着眉头,瞪眼叱骂道:“你这孽障也是糊涂了,那蕴哥儿什么性子,若是计较起来,准没好果子吃。”
贾蕴的脾性在贾府里出了名的“坏”,旁人都不敢招惹,薛家寄居贾府,自然听说了不少闲言碎语,而且薛姨妈与王夫人感情甚笃,更是知晓一些“隐秘”之事。
此时的薛蟠倒是不以为意,开口道:“我又没说错,按理来说我确实是蕴哥儿的叔叔哩!当初蕴哥儿回京,我还请过他东道,哪个关系差了?”
薛蟠话虽这般说,可明显底气不足,显然自己也晓得具体情况。
贾蕴与薛蟠的交集也就是那一回东道,自薛蟠被贾蕴带回府中,两人便没了交集,如今别说叔侄之情,便是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鬼的叔侄关系。
薛姨妈见薛蟠在这浑赖装傻,登时火冒三丈怒骂道:“你这该死的畜生,真当那蕴哥儿是个好相与的?他若当你是叔叔,你能去顺天府衙走一遭?你还在外面胡说了些什么,今儿说不出个好歹来,你趁早拿个绳子,先勒死我,再勒死你妹妹,省得我们娘俩儿碍你的眼!”
薛宝钗能明白薛姨妈为何如此大的火气,似薛蟠这般,完全就是打着别人的旗帜办事,不说日后贾蕴会不会追究,若是被那内务府的人晓得了,那更是落不到好。
虽说有着旧亲好友帮衬,可内务府的人想卡着薛家这个皇商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总不能出点什么问题便请人帮忙,如此一来,薛家仅存的一些香火情都要耗光来。
薛蟠见薛姨妈说的唬人,神情也是一愣,嘟囔道:“哪有妈说的这般吓人,那蕴哥儿是个大气的人,先前咱们家给他银子不也没收,不也没计较咱们。”
薛姨妈母女晓得薛蟠说的是先前内务府主动示好的事,本来打算给贾蕴一份干股,可贾蕴没要,不过也并未多言,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的蠢儿,这哪里能一样了。”薛姨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先前是内务府不知情况,主动示好,可照薛蟠这般说法,那不是满口邹话,骗了旁人。
如此一来,若是事发,内务府与贾蕴两边都得罪了....
薛蟠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也怪不得我啊,那戴公公没完没了的说蕴哥儿的好,我也就顺着话多说了两句。
何况,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蕴哥儿瞧着就大气,哪会计较这些事。”
见薛姨妈还欲训斥,薛蟠抢先一步岔开话题,一脸得意之色地说道:“妈,我今儿个可不是诨闹,是办正事去了。”
薛姨妈见薛蟠儿子这般得意,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孽障,没惹事就算是好的了,我就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你能办什么正事。”
薛蟠见薛姨妈等人不信,顿时急了,猛地一跺脚,恼道:“我要是骗你,我就是野牛肏的。”
薛姨妈顿时一脸黑线,斥骂道:“你这孽障,再浑说,打烂你的嘴……”
正坐着做女红的薛宝钗也不由地给了薛蟠一记白眼,自家这位哥哥真的是嘴上没毛,什么浑话都敢说……
薛蟠回过味来,顿时悻悻一笑,赶忙讨巧说道:“是儿子嘴瓢了,您别生气,儿子这真是正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自家的“蠢儿”只能宠着,薛姨妈还能怎么办,抚了抚额,薛姨妈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好事,赶紧地说出来。”
薛蟠复又得意起来,拍着胸脯说道:“绝对是好事,我今儿个不是跟戴公公吃酒吗,他听说妹子在宫中备选,便提了一嘴,说宫里乐平公主欲寻侍读。”
薛姨妈冷眼看了一眼薛蟠,还以为薛蟠能说出个什么正经事来,搞了半天尽是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