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贾政的抱怨,即便是心中伤怀,贾敬仍是错愕。
贾敬虽在城外修道多年,不理会族中之事,可他是宁府的大老爷,如何说不得?
“不是让蔷哥儿守孝,难道不是他来袭爵?”贾敬皱着眉头问道。
贾政叹息一声,若有选择,贾政也宁愿选贾蔷袭爵,可……
“大兄,您也晓得蓉哥儿的事,虽说陛下开恩,免了东府的罪责,可也惹怒了陛下,陛下亲口言明,爵位之重,不可过房,宁府若是无子嗣承爵,便收回爵位。”
此言一出,贾敬满脸惊色,喃喃道:“怎会如此?”
虽说方外之人应当不在意俗事,可贾敬能是正经的方外之人?
心系红尘,贾敬自然不能免俗,历朝历代以来,还尚未出过袭爵不可过房之说,这摆明了天子对宁府的不满。
贾政道:“也是蓉哥儿不知轻重,犯下此等大错。……”
“宁府的爵位没了……”贾敬难以置信的说道,爵位若失,贾敬这个大老爷如何向祖宗交待,修道也修的不安心啊....
失神片刻,贾敬眼神一亮,忙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无子嗣不可袭爵,可珍儿不是还有个过房了的庶子,让他来袭爵不就是了。”
按规定,若是长房无子嗣,过房的子嗣便要回到长房,贾蕴虽过房,仍可反悔,一切皆以长房为先。
贾政见贾敬如此快的便想明白此中关键,心中也不由地一阵唏嘘,自己这位大兄才识非凡,若不是如此,怎能进士及第?
可惜不知为何,贾敬一心向道,抛家舍业,若是大兄没去修劳什子的仙,宁府也不会沦落至此。
“大兄,老太太亦有此意,只不过……只不过那贾蕴不肯袭爵。”贾政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冷淡回道。
念及此处,贾政复又想起贾蕴气昏他老母之事,心中愈发的愤懑。
“不肯袭爵?”贾敬错愕地说道,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人。
贾政平淡地将其中缘由说了一遍,包括除籍与气昏贾母之事。
贾敬顿时瞪了眼过来,一脸愠色,斥道:“这混帐东西,焉能忤逆长辈。”
顿了顿,贾敬复又想起贾蕴已被除籍之事,顿时气势便降了下来。
“祖宗基业,岂能毁于这等孽障之手,他现在何处?”瞧贾敬这番作态,看样子是得寻贾蕴“说理”。
贾政闻言思忖片刻,贾敬是贾蕴正儿八经的“祖父”,为祖宗基业,由他去分说倒是合适。
于是贾政开口道:“大兄,那蕴哥儿此时应在老太太那里。”
虽说贾蕴不肯受爵,可贾府的人也不会意气用事,自然不会放弃,便是贾母亦是如此,这不,一大清早的,贾母便派人去请贾蕴。
据下人回禀,贾蕴应了邀请,估摸时间,此时贾蕴应该在老太太跟前了,故此贾政才有此一言。
贾敬闻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去婶子那里瞧瞧。”
话罢,贾敬也顾不上失子之痛,朝着荣庆堂的方向走去。